第225章 雁鳴(上)(第2/3 頁)
止。
唐三十六忽然站起身來,推開屋門看著陳長生說道:“今天又有三個人過了。”
陳長生專注地捻動著指間的銅針,低聲與折袖說著什麼,沒有理他。
……
……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今年大朝試的考生們進入天書陵,已經到了第七天。
在第五天的時候,折袖終於透過了照晴碑,不知道是不是因這幾夜他一直在看書的緣故。
陳長生卻還沒能解碑成功,至此,他創下了一個新的紀錄。
以前,他在修行界曾經有過一個無比光輝燦爛的紀錄,那就是最年輕的通幽者之一。
現在這個紀錄,則不是那麼光彩。
歷屆大朝試的首榜首名裡,解讀第一座天書碑的時間,他用的最長,而且有可能更長。
……
……
轉眼前,入陵的時間來到了第十天。
清晨五時後,陳長生終於離開了草屋,來到了碑廬前,看著那座黑色的石碑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晨光漸盛,觀碑者陸續進入天書陵,來到碑廬前,看著盤膝坐在樹下的他,先是有些吃驚,然後生出更多情緒。
在那些人的眼光裡,可以看到同情,可以看到憐憫,還有嘲弄以及幸災樂禍。
有些人遠遠地躲著他,走進碑廬裡,有的人刻意擦著他的身邊走過,腳步顯得格外輕鬆,然後伴著那些繚繞廬簷的清風,消失於碑前。
草屋裡的人們用完早飯後,也來了。
看到這幕畫面,關飛白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麼,撫碑而去。
唐三十六站到他身前,問道:“要不要陪陪你?”
陳長生抬起頭來,望向他認真說道:“天書碑裡,再短暫的時光都極珍貴,你要珍惜才是。”
唐三十六很是無言,心想你這個傢伙在天書陵裡當了十天遊客和伙伕,居然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折袖沒有說話,直接在陳長生的身旁坐下。
陳長生也沒有說話。
晨風輕拂樹梢,青葉落於簷上。
“謝謝,時間差不多了。”陳長生誠懇說道。
折袖站起身來,走進了碑廬。
這裡的差不多,不是說他看到了解碑的希望,而是說折袖陪他的時間。
……
……
第十二天的中午,春日有些灼人,陳長生坐在碑廬裡,借簷遮光。
清風微動,兩個年輕人出現在碑廬前。其中一人叫郭恩,乃是南方聖女峰下轄的慈澗寺高徒,前年大朝試的第三名,另一人叫做木怒,是天道院在莊換羽之前最強的一名學生,已經在天書陵裡觀碑四年有餘。
這二人都曾經是青雲榜上的天才少年,隨著時間流逝,觀碑日久,破境通幽,現在他們早已經進入了點金榜。南北教派向來不和,在天書陵外已有盛名的二人,最開始的時候勢同水火,現在的關係卻已經變得相當不錯。
“你就是陳長生?”木怒看著他面無表情問道。
十幾天前,鍾會解碑成功的時候,他們兩人在場,但陳長生不認識他們,只知道應該是往年的觀碑者:“正是,兩位有何指教?”
木怒唇角微微扯動,似笑非笑,沒有回答。
郭恩看著陳長生搖了搖頭,嘆道:“師門來信,說今年大朝試出了個了不起的人物,現在看來,真的是誇大其辭了。”
木怒說道:“不然,能以十五之齡通幽,確實了不起,只是初時修行如利刃破竹,其後凝滯如沙石難前,歷史上這種人太多了,,須知天書陵才是真正的考驗,此人連照晴碑都過不去,只怕也是那類人,著實可嘆可惜。”
他們明明看著陳長生,卻是在自行說話,彷彿陳長生不存在一般,又或者他們根不在乎陳長生怎麼反應。
陳長生沉默片刻,重新坐回石碑前。
郭恩與木怒二人笑了笑,轉身並肩向天書陵下走去,交談卻在繼續。
“徐有容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嫁給他。”
“這就是國教學院復興的希望?真是可笑至極。”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他們說話的聲音非常清楚,不停傳進陳長生的耳中。
接著,山道上傳來一陣笑聲。
陳長生靜靜看著石碑,像是根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春意漸深。
天空裡有數百隻雪雁,自遙遠的地方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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