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文試榜單以及登山的杖(第2/2 頁)
的考卷才會特意註明優異,這裡所說的極優秀一般指的就是全對。苟寒食和陳長生的名字旁都注有優異,那麼說明他們的答卷堪稱完美。要知道這是非常罕見的事情,已經有好些年,大朝試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了。
那些外郡來的遊客這才明白其中道理,卻又有些想不明白,既然兩名考生的文試成績都如此優異,應該是全部正確,那麼又是如何分出的高低?什麼苟寒食便要排在首位,陳長生卻只得到了第二名?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解釋,那些見多識廣的京都民眾,對此也很是好奇,同樣不解的,還有離宮裡負責複核的那些考官。
文試主考官看著那個神情微寒、明顯是來找麻煩的教士,心想教樞處就算不忿陳長生沒拿到第一,又何至於表現的如此明顯?
但教樞處在梅里砂主教大人的統馭之下,一年來強勢異常,即便文試主考官的位秩要高過對方,依然不得不謹慎解釋。
“用語規範問題。”
他看著那幾名教樞處負責文試成績複核的教士,神情嚴肅說道:“別的方面都分不出來高低,但苟寒食的用語非常嚴謹規範,尤其是典籍相關的專用詞彙,就連避諱的疊筆都沒有錯誤,陳長生雖然答的沒有任何問題,但他的用詞過於古舊,按照大編修之後的標準來看,當然應該扣分。”
文試的成績已然送出離宮,公告天下,自然沒有再更改。得到優異評價的苟寒食和陳長生二人,成所有人讚歎的物件,當稍後一些時間,進行對戰最後一輪的人選確認後,人們更是震撼異常,議論連連,因那兩個人依然還是苟寒食與陳長生,這也就意味著,今年大朝試的首榜首名,必然要從這兩個人當中產生。
一位是舉世聞名的神國七律第二律,離山劍宗的少年智者,通讀道藏的苟寒食。一位是國教學院多年來的第一位新生,國教舊派重點培養的物件,徐有容的未婚夫陳長生,從名聲來說二人不相上下,能走到這步也證明他們各自的學識與實力,只是看好陳長生的人依然不多。
四大坊開出了最新的賠率,苟寒食是一又三分之一,陳長生則是七,相差非常巨大,甚至可以說是苟寒食穩勝的局面。
聽著樓下傳來的喧鬧聲,天海勝雪的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雖然先前他買了陳長生很多銀子,卻沒有想到那個國教學院的少年真能走到這一步,不過即便是他,也無法看好陳長生能夠繼續獲勝。
之所以到了最後也沒有人看好陳長生,是因人們包括天海勝雪在內都知道,在苟寒食和陳長生之間橫亙著一道門檻。
那道門檻很高。
那道門檻與生死相關,更高於生死。
昭文殿裡,主教大人梅里砂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光鏡上顯示的文試成績榜單,靜靜地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他笑了起來,在辛教士的攙扶下艱難地站直身體,出殿向著清賢殿而去。他只是想著借大朝試讓陳長生儘快成熟,卻沒有想到陳長生真地有可能摘下這顆豐美多汁的果實,沒有希望便罷了,既然希望在前,他自然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誰都不行。
離宮深處,神冕在桌上承受著殿上落下的天空,泛耀著奪目的光輝,神杖在臺上反映著水池的倒影,彷彿是在深海之中,和這兩樣神器相比較,瓦盆裡的那株青葉未免顯得有些寒酸,但教宗大人沒有看神冕,也沒有看神杖,而是靜靜看著那片青葉,沉默不語,有些出神。
他揹著雙手,就像個年邁的花農。
不遠處便是那片清水池,木瓢在水裡輕輕起伏,彷彿扁舟,隨時可以盛水,那些水可以用來澆青葉,也可以用來落一場雨。
在離京都最遙遠的地方,有片莽荒的山嶺,嶺間森林綿延不絕,白霧繚繞,山路溼滑難行,而且異常安靜,如果不是山道間不時響起的篤篤聲,或者會顯得更加陰森可怕。
那些篤篤的聲音是木杖落在山道溼石上的聲音。
餘人撐著柺杖,艱難地向山道上行走。他和陳長生的師父,那位神秘的計道人正負著雙手行走在前方,似乎根不擔心他跟不上來。
篤篤的聲音持續了很長時間,幽靜森林裡的雲霧越來越濃,裡面隱隱傳出很多細碎的聲音,彷彿有很多生物被杖聲吸引到了此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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