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他一直在通幽(第2/3 頁)
,只需要再往上面倒最後一筐土,便可以站到京都的最高處。
最後那筐土不重,倒下去很輕鬆,可能看著很從容,與京都最高這四個字相比,肯定會顯得太過輕描淡寫,但誰還記得在那之前他付出了多少?
是的,這就是陳長生的修行。
因經脈截斷的緣故,因體質特殊無法洗髓的緣故,他憑藉自己的奇異想象與運氣,誤打誤撞走了一個與別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洗髓,坐照,然後通幽?
不,他在洗髓之前,便開始坐照。
更過分的是,他在坐照之前,便已經開始通幽。
如果說這個世界水往低處流是真理。
在陳長生的世界裡,水真的一直在往高處流淌。
沒有人知道他的具體情況,知道他遇到過些什麼,付出了些什麼,所以沒有人能想到他現在的情況,自然也想不明白他什麼能夠通幽。而且要知道,通幽向來被視漫漫修行路里第一個真正的高門檻,是與生死攸息相關的生死關,無數被宗派學院重點培養的少年天才,都倒在了這道門檻之前,無數不甘順命的普通修行者紛紛隕命,以至於現在大陸上的人類修行者至少有一半的人根不敢嘗試通幽,即便那些成功的人——比如苟寒食、比如當年的莫雨姑娘,他們在通幽的時候何其謹慎小意,在正式破境之前,必然要經歷很長時間的準備,宗派學院會非常多的丹藥與經驗助其靜神培念,破境之時,更是至少會三位神通強大的長輩師長在旁看護,稍有不慎便要出手解救,而陳長生……他在大朝試的決戰時刻通幽。
他閉上眼睛,然後睜開眼睛,便通幽。
給很多觀戰者的感受是,對這名國教學院的少年來說,通幽就像是吃早餐一樣簡單,他說要吃清粥,然後煮了一碗粥吃,先前那刻,他確認自己不是苟寒食的對手,決定通幽了,於是,他就通了幽。
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人?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自己當年受的那些煎熬,那些苦苦等待的歲月又算什麼?苟寒食沒有想這些。但二樓窗畔震撼無語的那些大人物們,卻忍不住這樣想著。
……
……
暴雨變成了細雨,淅淅瀝瀝,但看起來,一時不會便停。
陳長生站在石壁前,略帶稚意的臉上神情平靜,仔細去看或者能看出與之前的某些細微差別,拘謹少了些,眼睛變得明亮了些。
以往的他過於沉穩安靜,給人一種早熟的感覺,彷彿要比真實年齡大上四五歲,而此時此刻的他,就像雨洗過後的天空裡的初生的朝陽。
清新,明麗,充滿了一種在他身上很少見到的生命力。
苟寒食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他只覺得此時的陳長生有些可怕,甚至已經超過了上一輪折袖帶給他的危險感覺。
莫雨看著樓下雨中的陳長生,漠然的眉眼間生出幾抹複雜的情緒,握著窗樓的手指節微微發白,不知在想著什麼。
因某些原因,她不想陳長生輸掉大朝試,但她很清楚,娘娘不想陳長生贏這場大朝試,雖然娘娘從來沒有明確地表明過這一點,可還是有很多人默默地行動起來,確保陳長生不會走到最後。
但還有很多人站在了娘娘的對面。
教樞處不用說,天海勝雪明顯也有與家族完全不同的看法,折袖替國教學院拼命,最關鍵的則是不時會落到洗塵樓裡的那些秋雨。
那些秋雨,代表的是教宗大人的態度。
她以陳長生依然不可能走到最後,因他實力不夠。可是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就在她以陳長生已經給場間眾人帶來太多震驚,那麼隨便無論什麼震驚都只會讓她麻木的時候,他再一次震驚了她以及場間所有人。
莫雨再次想起那個夜晚,下意識裡望向碧空邊緣那抹晚霞,心想難道世間真有命運這種事情?難道真有天賜的福緣?
其實就連陳長生自己,現在都還不能完全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什麼自己忽然就晉入了通幽境。
但他握著短劍,迎著細雨,再次向苟寒食走過去的時候,他根沒有想這會不會是天賜的福緣,因天只賜給過他苦難,從來無福,他也沒有想到命運,因命運對他向來不公,他從不敬畏,相反,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向命運挑戰,然後勝之。
他只記得自己這已經是第四十七次握著短劍向苟寒食走去。
前四十五次,他都輸的很慘,摔的很重,渾身雨水與血水,但他倒了,卻不曾倒下。
他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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