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撣雪交心(第1/3 頁)
當日在湖畔,南客雙侍一朝合體,陳長生便再沒有任何機會,完全不是對手,眼看著便要被活活震死,全靠著那些銀箱、烤羊才覓到一線生機,隨後藉著黃紙傘脫困。而如今以日不落草原裡的時間來計算,那場血腥陰險的戰鬥不過才過去數十日,他居然便能一劍逼退雙侍蓄勢已久的合擊,甚至傷到了她們。一個修行者怎麼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有如此大的進步?他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這一劍裡看得很清楚,陳長生的境界沒有任何改變,依然還是通幽上境,同時他的真元數量依然相對同等級的修行者要少很多,這記劍招固然精妙,但最大的區別還是他的真元不知何故變得寒冷異常,竟純借劍勢便凝出了一大片雪花。
即便這……也不是最重要的變化。最重要的,是他的劍意的變化。他的劍意無比凝練,已成實質。
要知道意隨心走,短短數十日時間,他的劍心如何能夠如此圓融通明?
震驚只是瞬間,戰鬥裡也來不及做更深入的思考,伴著光翼高速振動的破空聲,雙侍化作一道流光,再次向石臺上襲來。
石臺邊緣,一道明亮的劍光照亮了周遭的空間,那道劍光出現的是如此突然,白熾一片,彷彿閃電一般。
嗤!劍鋒破空聲起。
那道流光就此停滯,然後疾速後退,在數十丈外的空中化作無數光點,就此消散。
依然還是國教學院的倒山棍,劍勢依然清冷,劍意依然凝練,劍心還是那般的通明圓融,乾淨的難以想象。
陳長生執劍於身前,臉上沒有露出任何喜悅的神色,也沒有因為那對光翼的驟然消散而得意,反而更加警惕。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劍意雖然大有長進,最開始那一劍可以出乎意料地傷到雙侍,但這第二劍應該不可能有如此完美的效果,如電般的劍光,只是傷到了那名叫做凝秋的女子左肩,並沒有重傷對方,自然不可能擊散對方的光翼。
光翼之所以消散成無數光點,那是因為有人確認雙侍不是他的對手,不想讓她們再浪費時間。
他的視線隨著飄散的光點落在數千丈神道的盡頭,陵墓前的地面上,然後看見了那名十來歲的小姑娘。
光點飄落在她的身上,盡數斂沒,她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表情。
……
……
南客看著數千丈神道的盡頭,看著石臺上那對年輕的人類男女,沒有說話。
根據她的計算推演,徐有容一路逃亡,前期殺死那些妖獸之後,真鳳之血應該已經耗盡,現在體內應該只有自己種下的毒血,按道理來說,就算能夠支撐到這座陵墓,此時也應該已經死了,為何她還能活著?不過這無所謂,很明顯她已經虛弱不堪,無力再戰,這場宿命的對決雖然不能說是自己的勝利,但死神才是最公平的裁判,她將死,自己將活著,這就足夠,問題在於那個叫做陳長生的少年……
她的老師黑袍並沒有把周園全部的計劃都告訴她,她自然也更加不知道,因為那柄黃紙傘以及別的某些緣故,黑袍沒有來得及把最後的決定告訴她,她一直以為陳長生和七間、折袖一樣,都是自己必須殺死的目標,只是現在看來,他並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好殺。
她對陳長生這個名字不陌生,並不是因為他拿到了人類大朝試的首榜首名,也不是因為他一夜觀盡前陵碑,也不是因為他是歷史上最年輕的國教學院院長,而是因為他是徐有容的未婚夫,她沒有想到,一路在草原裡逃亡,這名人類少年居然能夠治好自己的傷勢,而且他境界雖然沒有提升,但較諸雙侍曾經仔細描述過的數十日前那場戰鬥裡的表現,劍意以及戰鬥力,明顯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在草原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說,這種變化是在他們進入這座陵墓之後才發生的?
一念及此,她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當然,無論陳長生和徐有容有再如何神奇的遭遇,她現在只需要透過魂木釋出命令獸朝發起進攻,依然可以很輕鬆地殺死他們,但她沒有這樣做,因為獸潮對這座陵墓依然保有著某種天然的敬畏,想要強行驅使他們進攻,需要耗費她太多心神,更重要的是,她不想這座偉大而神聖的陵墓,被這些渾身汙泥、糟臭不堪、愚蠢至極的妖獸弄的一塌糊塗。如果可能,她不願意除自己的任何生命靠近這座陵墓,更不要說踏足其間,實在沒辦法,她也只能勉強接受徐有容以及……此時的陳長生站在陵墓前的高臺上,因為在她看來他們雖然是敵人,但有足夠強的血脈天賦,不算玷汙這座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