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意難平(第1/3 頁)
除了天書陵前那面石壁,青雲榜、點金榜這些天機閣評選出來的榜單,最看重的是什麼?自然是榜上強者之間的戰鬥,但凡上榜的人,無論身份地位如何,都會有戰鬥經驗,再少也會有一次。
陳長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問道:“那麼,怎麼打?誰去打?”
落落的眼睛變得更加明亮,右手握住腰間落雨鞭的鞭柄,向前走了一步,說道:“師長有其事,弟子服其勞。”
唐三十六哪裡會讓她搶走這種機會,說道:“我是新來的……得讓我表現一下。”
當今大陸,離山劍宗的地位特殊,因他們的年輕一代很強。唐三十六確實是少年天才,依然沒有辦法和對方相併論。不要說苟寒食,便是其餘那三名離山年輕弟子,在人們看來,都可以輕鬆地戰勝他。
神國七律,盡在離山……他們在青雲榜上的排名都遠遠高過唐三十六。
唐三十六卻似乎根沒有想過這些,他看著苟寒食,眼睛越來越亮,很是興奮。
畏懼這種詞語,從來不在他的字典裡——他想在青藤宴第二夜裡挑戰青雲榜排第十的莊換羽,卻被學院反對,今夜剛剛決定加入國教學院,便碰著能與神國七律戰的好事,他哪裡能錯過。
是的,這是好事。
“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年青藤宴的第三夜……應該是文試。”
苟寒食沒有看唐三十六,只是靜靜看著陳長生,說道:“你能被殿下拜老師,自然有過人之處,學識必然淵博,只是聽說你未能洗髓成功,那麼我想,文試恰好是很好的選擇。”
他沒有把這句話完全說明白,但所有人都聽明白了。
做這場婚事的另一方——且不要究竟是第二方還是第三方——秋山君未能到場,他做秋山君最信任的同門,想要請教的物件,名義上是國教學院,實際上當然是陳長生。
離山劍宗挑戰國教學院,便是他要挑戰陳長生。
殿內很是安靜,苟寒食這番話聽上去很有道理,充分地表明瞭離山劍宗對弱者的同情,對公平的追求,雖然你沒能洗髓成功,但恰好青藤宴第三夜是文試,那麼你還有什麼道理不下場?
但實際上這項議沒有任何同情,更談不上公平。
苟寒食通讀道藏,學貫南北,不要說殿內這些年輕學子,即便是離宮裡那些終生與道藏打交道的老教士,也不可能在文試方面勝過他——這是整片大陸公認的事實,如果要論修境界,苟寒食畢竟年輕,在那些苦修數百載的前輩強者面前算不得什麼,但如果要說到學識的淵博程度,他卻是真正的最強者。
他要與陳長生用文試一較高低,哪裡公平?這完全是欺負人,這是強者對弱者無情而冷酷的碾壓。
落落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盯著苟寒食,神情極不善,喝道:“荒唐!”
苟寒食神情不變,對著她先施一禮,然後說道:“敢請教殿下,何處荒唐?”
唐三十六冷笑說道:“整個大陸都知道你通讀道藏,學識過人,能與你相較的人物到哪裡去找?你居然要和那個傢伙比試這些方面,好意思嗎?你居然有此議,難道不荒唐?”
苟寒食靜靜看著他說道:“我也是個普通人,不比旁人記憶力強,或者更有天賦,自幼家境貧寒,也不可能出孃胎便開始讀書,我唯一會的便是苦讀,讀書就是我的修行,知識便是我的能力,就像力氣是虎豹的能力,我代表離山挑戰國教學院,難道要我放棄自己的能力?我用我自己的能力在世間行走,什麼需要不好意思?我用自己的能力戰勝對手,哪裡荒唐?”
“謬論,我最擅長睡覺,那我要和你比誰睡覺的時間長,你也同意?”唐三十六道。
苟寒食微笑說道:“如果青藤宴的規矩裡有比睡覺這一條,我與你比一番又何妨?”
唐三十六被這句話堵著了,半晌後冷笑說道:“那怎麼文試?難道還要主教大人當場來出試卷?何必這麼麻煩,恰好,青藤宴第二夜,我們大家都沒有參加,直接打一場豈不直接。”
苟寒食平靜說道:“如果你堅持如此,我也沒有意見……你們可以決定方法,也可以決定人選。”
殿內眾人微驚,唐三十六也有些沒想到苟寒食態度的轉變。
隨著苟寒食這句話,關飛白等三名離山年輕弟子,面無表情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後。
看到這幕畫面,人們才知道先前誤會了苟寒食。
所謂文試,確實是離山的必勝之局,但如果想武試,陳長生更不可能有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