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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前來尋書香。
鐵家父子當時拘謹的站在院子裡,不肯進房。老鐵自進了營,脫下那身獸皮,換了軍服,瞧著便是個高壯憨實的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乍逢家變,很是沉默寡言,但因著長居在山中作獵戶,箭術居然很是不錯。
燕檀自上次書香被救那次,再不曾瞧見過她,站在裴家西廂門口,一時都有些隔世之感,直到嫣柔打起簾子來,請他進去,這才進了房。
書香見到他還提著兩隻雞,跟一盒子點心,怨他胡亂破費。
“你軍餉都留著將來娶媳婦兒呢,怎能胡亂花用?”
燕檀凝目細瞧她,見她不復當初被救時的張惶,後來在營裡聽聞她命在旦夕,好些日子不得安睡。有一晚竟然做了個荒唐的夢,夢裡他回到自家小院,發現娶了新婦,新娘子蓋著紅蓋頭靜靜的坐在那裡,在夢裡他的心無端狂跳,擂鼓一般,聲振耳膜,彷彿有什麼預感,好像伸手就能夠抓住幸福。
他一步步走過去,緩緩挑起新娘子的蓋頭,蓋頭下的新婦妝容淡美,巧笑嫣然,面容驚人的熟悉,他一時驚住,手裡秤桿掉了下來,整個人驚醒,背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彷彿被什麼見不得人的念頭嚇住了……
彼時整個響水城上城下一片闃靜,城下烽火連營,城上戒備森嚴,空氣中似乎都飄著看不見的血腥味,他不過與裴東明倚著城牆打了個盹,便被這夢嚇醒,再難入眠。
裴東明那些日子又不能回家去照料她,大約也是煎熬的厲害,整個人都脫了形,瘦的眼眶深陷,此刻在慘白的冷月之下,說不出的滄桑。
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種衝動,不管不顧的跑到裴家小院裡,哪怕,看她一眼也好——至少,他想要她安好活在這世上……
幸好,他從來不是個多話的人,日漸沉默也不奇怪。
“也花不了多少。”他將懷裡剛發的軍餉遞了過去,“你要想吃什麼用什麼,就拿這銀子去花,反正放在我這裡也沒什麼用處。”
往日裡,她必親手接過這銀子,有一次他甚直碰到了她微涼的指尖,一觸即離。那種微涼的觸感,好幾日都停留在了他的指尖一般。
不過今日她精神不大好,半倚在被垛上,笑著去央告嫣柔:“勞煩姐姐把這銀子放進我的妝盒裡。”
嫣柔上前來,接過銀子,徑去放進她妝盒裡。
燕檀聽到銀子輕輕落進木質盒底的聲音,他不知道到底他寄存在這裡的是銀子,還是一顆心?
他坐在那裡,慢慢飲著茶,又將老鐵的事情講了講,提起小鐵,很是有些救告的意思。
“……嫂子不知,這孩子整日在營裡跑,起先無戰事還行,如今戰事激烈,將他獨自安排在我的小院子裡,也不是個事兒,怕萬一有個照顧不到……我今日來,一則瞧瞧嫂子的病,二則想求嫂子照管這孩子些日子,等這場仗打完了,再讓老鐵把他領回去……”
他從前也不是個求人的人,張口求人實在做不出來,只覺作出乞憐之姿,難看得很。如今不知道為何,對著她說這些話竟然順溜得很。
書香自然滿口應承。
綠柳出去帶了他們父子前來,老鐵站在裴家西廂裡,頭都不敢抬,臉漲的通紅,感激的話說的磕磕巴巴,慘不忍睹。
燕檀實在看不下去了,拍拍他的肩:“我家……嫂子素性溫柔,老鐵你別擔心會虧了小鐵。”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家裡又新添了一口人。
等燕檀跟老鐵走後,小鐵被郭大嫂子帶去陪小妞子玩,嫣柔笑道:“那位燕大人瞧著娘子的目光真是關切的緊,好像很是擔心娘子的傷勢。”
書香倚著被垛淺笑,“姐姐哪裡知道,他可是我家夫君的異姓兄弟,上年在戰場上拿自己的命換了我家夫君一命,我們夫妻倆個拿他當血親相待的。”
嫣柔見她目光磊落,全無苟且曖昧之意,這才驚覺自己失口:“瞧我這張嘴,淨胡說!娘子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跟娘子在一起這些日子,只因娘子是個溫柔可親的人,奴婢竟然越來越放肆了!”
書香拉著她的手感激不已:“姐姐這是說什麼話?竟然在我面前稱奴婢,這不是折殺我嗎?羅夫人讓姐姐暫且過來我家,只是憐我夫君不在家,生病乏人照顧,這些日子多虧了兩位姐姐,我心裡,還不知道要怎麼謝你們才好呢!”
嫣柔連聲不敢當。
書香又道:“說起來,我們夫婦有這樣的兄弟,也算是福氣了。尋常人家,漫說是旁人,就算是親兄弟,一命替一命的事情做到的也不多,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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