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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霎時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懷香早已經穿好了衣服,聞到血腥味頓時衝出門去大吐特吐了起來。
書香這會哪裡還能管得了她,只呆呆站在一邊,看著那兩名軍士將燕檀從擔架上放了下來,小心要往火炕上抬。燕檀鎧甲早卸了,身上衣服血跡斑斑,此刻掙扎著不肯上炕,“將鋪蓋弄髒了,我……我就在這擔架上……”
燕檀不但身上衣衫血跡斑斑,胸前更有碗大一塊血跡,面色蒼白,連說話的聲氣也極小。
書香瞧的觸目驚心,只覺在這人人歡慶的夜晚,彷彿兜頭澆下一盆涼水,將那些歡樂全部澆的冰涼。她連忙上前將枕頭放好,被子拉開:“快放上來。怎麼能在地下呢?”
裴東明與那兩名軍士合力將他輕輕的抬上炕,將他放進了被窩:“這裡暖和,你且躺著。”轉回頭來,眼眶微紅:“今日伏擊,若非燕兄弟替我擋這一槍,恐怕此刻我這條命都已經不在了。”
他這話,顯見得是對書香說的。
書香知他此刻心情激盪,上前去緊握了他粗礪的大掌,不安道:“燕兄弟這傷如何?可有軍醫瞧過了?”
燕檀輕笑,吃力道:“不礙事的,裴大哥你別多想了。”
裴東明自責的厲害:“要不是我,你焉能受這一槍?”
懷香此刻已經吐完了,進來瞧見床上的男人,嫌棄的朝後退了一步,只覺血腥味沖鼻,他身上又髒的厲害,若非外面大雪,簡直想奔逃……她想要嫁的男人,應該是優雅從容,溫柔體貼的文士,而非這樣又髒又可怕的莽漢……
她這副模樣被燕檀瞧見,他心中抽痛了一下,嘴角掛起一個輕諷的笑,一閃不見,卻掙扎著叫道:“娘子……過來……”
懷香不由又朝後退了一步。
書香與裴東明都瞧見了這一幕,心中暗暗替燕檀不值,裴東明的臉色已經極為的難看,書香連忙道:“燕兄弟你別多想,懷香姐姐剛診出來有了身孕,這是聞不得血味。”
燕檀雙目大亮,眸光在懷香腹上瞧了好幾眼,懷香有書香這般解釋,藉機捂著嘴向後退,“夫……夫君,我聞著這血味實是想嘔……”
書香見燕檀眼中亮光大黯,惟有心中嘆息,“姐姐先回去吧,今晚這裡有我跟夫君呢,你有了身子的人,路上雪滑,可要小心保重。”
懷香得了這話,如蒙大赦,急忙去了。
燕檀見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面上泛上一個慘淡的笑意來,書香已經吩咐了裴東明:“夫君,我去多燒些熱水來,你替燕兄弟擦洗一下,我前幾日給你新做了兩件中衣,先替他換了。雖則傷口不能換水,但擦洗一下也舒服許多。”
她已忙碌了起來,一刻也不曾耽擱。
在這溫暖的火炕上,裴東明夫婦的張羅之下,熱水很快來了,裴東明替他解衣擦洗,只除了胸前軍中包紮好的傷口,別處都擦洗了。甚直還將他雙腳挪出炕外,垂了下來,書香用木盆替他泡了泡腳。
燕檀想要掙扎,只是氣力不及。
“嫂子,別!腳髒。”
“你好生躺著,哪那麼多話?”
裴東明將書香推了下:“你去做些補血的東西來給燕兄弟吃,我來洗。”
他細心的將燕檀的腳洗了,又拭擦乾淨了,才將從頭到腳收拾乾淨的燕檀小心送進了被窩。
在裴東明夫婦這樣細心而周到的照顧之下,燕檀的心奇異的平靜了下來,彷彿之前懷香令他心中刺痛的那種感覺已經漸漸的消退。
義憤
24
燕檀在裴東明家住了兩日,便死活要回自己家去。
這兩日書香與裴東明盡心竭力的照顧他,只是裴東明只請了兩日假,且這兩日也是早出晚歸,大戰之後,營中還有許多事要處理,並不能整日在家。
家中只剩了書香一人,郭大嫂子倒是時不時進來探看一回,又囑咐了書香食補的法子。
書香手腳勤快,這兩日換著花樣的做了給燕檀吃,一向膽小的蓮香都過來探望了兩回,反倒是身為燕檀媳婦兒的懷香再未曾上過門。
書香抽空特意去了一趟懷香家,進門便見院中積雪覆蓋的足有半尺之厚,連條道兒都未曾清理開,廚下冰鍋冷灶,進得臥房,房中凌亂不堪,雖攏著幾個火盆,但還是止不住的冷,桌上正擱著不知幾時吃完的好幾幅碗筷,懷香正散著頭髮在被窩裡睡著。
見她上門,懷香眉心不自覺的皺了皺,生怕是書香催促她去照顧丈夫,又捧著腦袋朝後倒了下去,“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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