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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毛色之外,這匹剛獲得的坐騎使達爾大尼央想起了他那匹橙黃色的名種馬,他是和它一起,或者說得更確切些,他是騎在它背上踏進社會的。
老實說,從他跨上這匹新買來的馬之後,趕路的就不象是達爾大尼央,而是個穿著鐵灰色緊身上裝和栗色短褲的好好先生,模樣兒介乎傳教士和世俗人之間,甚至可以說更象個神職人員,那是因為達爾大尼央頭上戴著一頂磨損了的天鵝絨無邊小圓帽,而且上面還蓋著一頂大黑帽子;代替劍的是一根用繩子吊著掛在腕上的手杖,除此之外,在他的斗篷裡面還藏了一把十寸長的鋒利匕首,以備不時之需。
在夏託布里昂買的那匹小矮馬補足了從世俗人變成傳教士兩者之間的差別,馬的名字叫,或者達爾大尼央給它取名叫菲雷。
“如果我將澤斐爾改成菲雷,那麼,我的名字也得改一改,把它縮短些,”達爾大尼央這樣自言自語。
“因此,把達爾大尼央壓縮成大尼央,這是我對我那件灰色的上裝、那頂小圓帽和破舊的教士帽子作出的理所當然的讓步。”
大尼央先生騎在菲雷背上,這下子沒有多大顛簸了,趕路的菲雷用對側步疾走,看上去十分靈活,儘管它用這樣的步法,還多虧它那四條幹枯的象紡錘似的瘦腿,卻也能輕鬆愉快地日行十二里,由於達爾大尼央對它駕馭得法,使那覆蓋在厚的皮毛下面的四條腿跑起來倒也平穩安全。
一路上,旅行者對經過的惡劣和寒冷地帶做了記錄,仔細考察,心理想方設法尋找最能說得過去的、前往海上美麗島的藉口,既要把一切看在眼裡,又不能引起別人的懷疑。
他走著走著,越是接近目的地越覺得自己肩負的事情的重要性。
這個邊遠地區,古老的布列塔尼公爵領地在那個時期不屬於法國,就是時至今日,也還不屬於法國,那兒的老百姓甚至不知道法國國王是誰。
老百姓不僅不知道,甚至也不想知道。
一件事,單是一件事使他們明顯地看到政治的趨勢。他們舊時的公爵不再治理了,這一帶成了真空地帶,僅此而已。取代統治者公爵的是權力無邊的領主老爺們。
在這些古堡、教區的封建領主當中,最有權有勢、最富有,特別是最家喻戶曉的,要數美麗島的領主富凱先生了。
即便在這個地區,即便在能看見這個神秘的島嶼的地方,也流傳著各種各樣的關於美麗島的傳說。
這個島嶼不是人人都進得去的,它是個長六里、寬六里的海島,是一個在當地威震四方、名叫德·雷斯的領主的產業,長期以來一直受到老百姓的尊敬和保護。
在查理九世把這塊封地晉升為侯爵領地後不久,美麗島就轉到富凱先生手上了。
這個島嶼名聞遐邇,不是從昨日才開始的:它的名字,或者說它的資歷可以追溯到遠古時代,古人管他叫做卡洛內瑟,這是從兩個希臘詞演變而來的,意思是“美麗島”。
因而,在一千八百年以前,它在另一種語言中也是用的和今天同樣的名字。
總監先生的這份產業,除了它離開法國海岸線六里,可以在僻靜的海上獨霸一方之外,島嶼本身也算得上是了不起的,它象一隻雄偉的船舶不屑於在海邊停泊,在大西洋中心高傲地下了碇。
達爾大尼央不動聲色地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也知道去拉羅什-貝爾納打聽訊息是最好的途徑,那是在維萊納河口的一個相當重要的城市。
也許他可以在那兒上船,要不就穿過鹽鹼的沼澤地,改道到蓋朗德或勒克魯瓦西克,然後伺機前往美麗島。此外,他還發現,自從離開夏託布里昂以來,在大尼央先生的鞭策下菲雷沒有辦不到的事情;而大尼央先生也因為菲雷的積極性,什麼事情都能辦到。
因此他準備到拉羅什-貝爾納的一家飯店,在那兒吃一頓晚餐,叫一客野鴨和一隻大餡餅,再叫人給他從酒窖裡取出蘋果酒,以便把這兩道布列塔尼菜送下去,只要酒一沾唇,他就能品出布列塔尼的無限風味。
第六七章 達爾大尼央怎樣認識一個想出版自己的詩而當印刷工的詩人
在坐上飯桌之前,達爾大尼央象慣常那樣儘量想多打聽一些情況;這也是一個好奇心的規律,不管是誰,要是想卓有成效地打聽到訊息的話,首先自己要成為被人詢問的物件。
達爾大尼央靠著他素有的機靈,想在拉羅什-伯爾納的旅店中尋找一個對他有用的、喜歡說長道短的人。
正好這時候,這家旅店的樓上有兩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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