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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準備戰鬥的人的口氣問道。
“我稱做自由的,是鮮花,空氣,日光,繁星,您能用您的二十歲人的健壯有力的雙腿四處奔跑的幸福。”
年輕人微笑了,很難說清楚他是聽天由命了呢,還是表示輕蔑。
“請您看,”他說,“我在這隻日本花瓶裡放了兩朵玫瑰花,兩朵美麗的玫瑰花,是我昨天晚上在典獄長的花園裡摘來的,當時還是花骨朵,今天早上它們開了,在我的眼前開啟了它們鮮紅的花萼,花瓣分開,於是珍藏著的芳香散佈出來,我的房間充滿了香氣。您看這兩朵玫瑰花,它們比其它的玫瑰花美麗,而玫瑰花又是花中最美麗的。既然我有了最美麗的花,您為什麼還要我希望得到其他的花呢?”
阿拉密斯驚訝地望著年輕人。
“如果鮮花就是自由,”囚徒又憂傷地說,“那我有自由,因為我有鮮花。”
“啊!可是空氣呢!”阿拉密斯嚷道,“空氣對生命是那樣必不可少!”
“對的,先生,倩您走到視窗,”犯人繼續說,“它是開啟的。在天空和大地之間,風捲動著一團團的冰塊,火焰、溫和的霧氣或者柔和的微風。我坐在這把扶手椅上,靠著椅背,胳膊繞過支住我的窗杆,空氣拂著我的臉,這時候,我就想象自已是在空中游泳。”
阿拉密斯聽到年輕人這樣說,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了。
“日光嗎?”他又說下去,“我有比日光更好的東西,我有太陽,每天來看望我的一位朋友,他既沒有典獄長的許可,也沒有看守的陪同。他從窗子進來,他在我的房間裡,從視窗開始,劃出一個很大很長的四方形,然後一直浸蝕到我的床幃的流蘇。這個發亮的四方形從上午十點到中午,越來越大,下午一點到三點,漸漸縮小,它匆匆而來,這時好象很不情願地離我而去。當它的最後一道光輝消失的時候,我已經享受了它四個小時的照耀。這難道不夠嗎?我聽說過有些在採石場採石的不幸的人,有些在礦裡幹活的工人,從來沒有見過太陽。”
阿拉密斯擦擦他的前額。
“至於繁星,是很好看,”年輕人繼續說下去,“它們全都差不多,只是亮度和大小不一樣罷了。我,我是受到優待的,因為如果您沒有點燃這支蠟燭,您就能看見那順我在您來以前從床上看到的美麗的星,它的光芒撫弄著我的眼睛。”
阿拉密斯低下頭來,他覺得自己被這種可怕的哲理形成的辛酸的波濤淹沒了,這樣的哲理是被監禁的人的信仰。
“這就是鮮花,空氣,日光和繁星。”年輕人依舊很平靜地說道,“剩下的是散步了。難道我不是整天在典獄長的花園裡散步嗎,如果天氣好的話?如果下雨,就在這兒散步;如果天熱,就去涼快的地方,如果天冷,就在暖和的地方,冬天我有壁爐,所以很暖和。相信我,先生,”犯人用一種仍然帶有一些辛酸的表情接著說,“人們為了我已經做了一個人所能希望、所能企求的一切事情。”
“人們,好吧!”阿拉穿斯抬起頭說;“可是我看您把天主忘記了。”
“我確實忘記了天主,”犯人無動於衷地回答說,“但是,為什麼您對我說這個呢?何必對犯人們談到天主呢?”
阿拉密斯盯著這個奇怪的年輕人望,年輕人露出不信神者的微笑,又象殉教者那樣順從。
“難道天主不在任何事物中存在嗎?”他用責備的口吻低聲說。
“還是說存在於一切事物的末尾吧,”犯人堅定地回答道。
“好啦!”阿拉密斯說,“我們回到開始時的話題吧。”
“我求之不得,”年輕人說。
“我是您的聽懺悔的神父。”
“是的。”
“那好,您作為我的懺悔者,應該對我說真話。”
“我完全願意對您說真話。”
“所有的犯人都犯了罪才進了監獄。您犯了什麼罪呢?”
“在您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您就已經問過我這個問題了,”犯人說。
“但是那一次您和今天一樣避而不答。”
“那您今天為什麼認為我會回答您的問題呢?”
“因為我今天是您的聽懺悔的神父。”
“那好,如果您想我對您說我犯了什麼罪,那就向我解釋一下什麼叫罪。我一點兒也不知道我的內心對我有什麼指責,我說我不是罪人。”
“有時候,在人間的大人物的眼裡,有些人有罪,不僅僅是國為他們曾經犯了罪,而且是因為他們知道罪已經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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