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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的隊長,”拉博回答道。
從這個時候開始,達爾大尼央象一個真正的好騎手那樣,適應著他的馬的步法,他什麼也不再關心,也就是說,什麼都關心。
他在想,為什麼國王召他回去,為什麼鐵面人要把一個銀盤子扔到拉烏爾的腳跟前。
第一個題目,回答是消極的,他非常清楚,國王叫他去,是因為需要他,他還知道,路易十四一定迫切需要和這樣一個人個別談話,這個人由於一件重大秘密而上升到了和王國裡最有勢力的人同等地位。可是,要明確說出國王的願望,達爾大尼央可就無法做到了。
火槍手對於使得不幸的菲力浦公開他的身分和出身的原因也不再有任何懷疑了。菲力浦將永遠藏在他的鐵面底下,被放逐在一個人們似乎只為大自然服役的地方。菲力浦甚至失去了達爾大尼央的陪伴,而達爾大尼央對他是十分尊敬和百般照顧的,現在他能見到的只有這個世界上的險惡和悲痛,絕望開始侵蝕他,他不停地抱怨,同時認為暴露了自己也許會給他帶來一個替他報仇的人。
火槍手差一點殺死了他的兩個最好的朋友這件事,使得阿多斯參與了國家機密的奇特命運,拉烏爾的告別,結果將會造成悲慘的死亡的暗淡的前途,這一切不停地使達爾大尼央預料將會發生一些可悲的事情。飛快行進的速度,並不能象以往一樣,驅散他心頭的疑雲。
達爾大尼央從對這些事情的思慮轉到了對被放逐的波爾朵斯和阿拉密斯的回憶。他好象看到他們在逃跑,被迫捕,兩個人都傾家蕩產,這兩個辛辛苦苦積起財產的人,不得不一文不名。因為國王在一個充滿仇恨和渴望報復的時候,把他的執行死刑的人召回來,達爾大尼央想到會接受什麼任務,不禁顫抖起來,這樣的任務會使他的心流血。
有時候,他的馬爬上山坡,喘不過氣來,鼻孔張大,兩脅鼓起,這時候,火槍隊隊長就更加自由地思索起來。他想到了阿拉密斯的非凡的天才,耍手腕和搞陰謀的天才,投石黨運動和內戰曾經使這兩方面的天才得到充分發揮。阿拉密斯是軍人、主教和外交家,文雅,貪婪,狡猾,他向來只是把生活中的美好的事物當做過渡到醜惡的事物的踏板。如果說他的內心不高尚,他在精神上卻很慷慨,他作壞事只不過為了想稍稍出一下風頭。在他一生快結束,就要達到目的的時候,就象義大利貴族斐愛斯柯①那樣在木板上踏了個空,掉到了海里。
① 斐愛斯柯:十六世紀熱那亞貴族,陰謀反對海軍元帥多里亞,突然無緣無故地溺死。德國著名作家席勒曾用此題材寫成《斐愛斯柯在熱那亞的謀叛》一劇。
可是波爾朵斯,這個善良天真的波爾朵斯!看著波爾朵斯捱餓,看著末司革東衣服上沒有包金飾物,也許還關在牢裡;看著皮埃爾豐、布拉西安每塊石頭都給拆毀,片片喬林都給破壞,這些對達爾大尼央來說都是刺心的痛苦的事。每當這樣的痛苦打擊他的時候,他就象他的在綠葉濃蔭下受到虻叮的馬一樣跳起來。
一個機智的人如果肉體十分疲勞,他決不會感到煩惱;一個身體健康的人如果有什麼東西吸引住他的思想,他決不會忘記找到輕鬆的生活。達爾大尼央一直騎馬向前直奔,一直這樣東想西想,他到了巴黎下馬來的時候,精神飽滿,肌肉鬆弛,就象準備去體育館的競技運動員一樣。
國王沒有預料到他來得這樣快,剛剛到默東那邊去打獵了。達爾大尼央沒有象過去那樣去追他,而是脫掉長靴,去洗了個澡,等候陛下滿身塵土、筋疲力盡地回來。他有五個小時空隙時間,就象人們所說的,去呼吸一下家庭的空氣,同時把自己武裝好,準備應付一切不幸的遭遇。
他聽說國王半個月來一直悶悶不樂,太后生了病,疲憊沮喪,又聽說國王的弟弟王太弟變得十分虔誠起來,王太弟夫人老是頭暈,德·吉什上他的某一處產業去了。
他還聽說柯爾培爾先生現在是喜氣洋洋,富凱先生每天都要換一個醫生看病,沒有一個醫生醫得好他;還聽說他生的最主要的病不是一般醫生能夠治好的,除非是專看政治病的醫生。
還有人告訴達爾大尼央,國王對待富凱再親熱也沒有了,寸步也不離開他,可是財政總監就象那些被蟲蛀蝕的美麗的樹一樣,心裡受到了觸動,儘管有國王,這個宮廷裡的樹木的太陽對他的微笑,他還是一天一天地衰弱下去。
達爾大尼央瞭解到拉瓦利埃爾小姐成了國王不可缺少的人,國王出門打獵,如果沒有帶她一同去,就不斷地給她寫信,糟糕的是寫的不再是詩,而是散文體,整頁整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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