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就會把這件事掛在嘴上。
結城與小梓只是同居的關係,尚未向鄉公所正式登記,主要原因是小梓拒絕冠夫姓。結城很能體諒小梓的堅持,他本身也對婚姻制度抱持相當程度的存疑,因此直到現在依然遲遲未去登記。他不稱呼小梓為老婆,而是稱呼她為同居人,兩人唯一的孩子也登記在小梓的戶籍,這點當然事先取得結城的許可。外場的村民對他們的做法十分不能理解,剛搬來的時候還曾經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都已經過了那麼久,我想村子裡的人大概早就已經習慣了吧?”
廣澤笑得很溫和。
“聽說您有位公子是吧?好像還挺大的樣子……今年上高中嗎?”
“嗯,我與內人在大學時期就已經為人父母了。犬子念國中的時候承蒙照顧。”
“不不不,我哪有這種福氣啊?令郎已經十六歲了,應該比較懂事了吧?”
結城不由得露出苦笑。兒子小時候對自己跟小梓有所誤解,還因此在學校裡受到同學的欺負,動不動就要求自己跟小梓正式結婚。不過升上國中之後,就沒聽他提起這件事了。結城將兒子的轉變解釋為對父母的體諒與理解。
“像兩位觀念如此新潮的人,想必對鄉下地方的生活有許多無法接受的地方吧?比如說女性不得參與神事的限制……”
結城搖了搖頭,否定了廣澤的疑問。
“沒那回事,我與小梓對自古流傳下來的儀式和規矩向來抱持著一種敬畏有加的觀念。其實對我們這種與祭典無緣的都市人來說,祭典的儀式和神事的規矩反而讓我們感動莫名呢。”
“哦,感動啊?”
“嗯,會讓人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每次一想到這種儀式是好幾百年前流傳下來的,內心就會感到無比的崇敬,畢竟這才是我搬到外場村的主要原因。不過小梓也不是完全沒有怨言啦,驅蟲儀式只有遊行眾的人才能從頭參與到尾,她直嚷著不公平呢。”
結城的回答嚷廣澤笑得很開心。
“原來如此。”
“她一直埋怨為什麼只有男人才能當遊行眾。其實只要自己扮過一次,就知道這是個很耗體力的工作,女人家根本做不來。”
廣澤微笑頜首,附和結城的說法。
“這種大熱天還要穿那麼厚的衣服,而且還得戴著面具從頭到尾把村子走上一圈,沒當過的人根本不知道其中的辛苦。”
“就是說嘛。對了,這套有點像僧服的服裝有什麼特殊含意嗎?”
“所謂的遊行眾就是從遊行上人轉變而來的,所以才會穿著這套墨染的服裝。”
“遊行上人?”
“那個稻草人。”廣澤轉頭望了望河床上的火堆,火勢燒得正旺。“叫作別當。其實我也是從年輕的副住持那裡聽來的,詳細情形我也不瞭解啦。”
“年輕的副住持……”結城從被火光照亮的幹河床往山的方向看了幾眼。外場村是個被三座山脊團團圍繞的小村子,年輕的副住持則是位於半山腰上的菩提寺,繼承寺院的年輕副住持以寫小說為副業。結城沒看過年輕副住持寫的小說,不過村民對小說的評價似乎不高,大家都說副住持寫的小說沒人看得懂'的確看不懂TvT'。然而一提起年輕的副住持,村民的語氣就會變得特別溫和,這是出自村子裡除了一個小說家的驕傲,以及對菩提寺年輕副住持的敬愛。
“自古以來,農民一直以為害蟲和疾病是惡靈所引起的。而在保元?平治之亂時,有個叫作齋藤實盛的武將……”
“你是指平安時代的保元?平治之亂嗎?”
“嗯。那個叫做齋藤實盛的武將又被稱為長井齋藤別當,原本是源氏麾下的武士,後來轉投平家的陣營。他為了討伐木曾義仲沿著北陸道一路北上,最後在加賀筱原不幸陣亡,據說是被稻稈絆倒的關係。死不瞑目的他化身為害蟲吃盡天下的稻穀,至今全國各地的農村都保有這種傳承,每年夏天都會舉行驅蟲的儀式,籍以供奉齋藤實盛的亡靈。”
“原來別當指的是齋藤別當。”
“根據古書的記載,實盛的亡靈在加賀筱原一帶出沒的時候,被時宗的遊行上人超度。這個故事收錄在名為‘實盛’的歌謠當中,從這裡就看得出這個傳說在當時十分普遍。年輕的副住持說當年別當身邊的侍衛就叫作遊行眾,這就是遊行眾的由來了。”
“那鬼面具又要怎麼解釋?”
廣澤露出“這也難不倒我”的得意表情。
“外場村的人將‘僵屍’稱為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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