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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鬼雖然具有優秀的再生能力,卻無法修補生前所遭受的傷害,就像斷掉的手臂無法再長回來一樣。”江淵的語氣十分冷漠。“室井先生長年臥病在床,萎縮的肌肉和組織是有復原的可能,不過已經受到傷害的部份恐怕就很難恢復原狀。比如說已經受損的大腦組織。以及雙腿和椎間盤的骨折,這些傷害將會一直跟著你。”
信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召喚屍鬼、又何必死後復活?!
“至少你的疼痛感已經消失了。”
信明的確感受不到疼痛,取而代之的卻是不亞於疼痛的飢餓感。
他無法捕食獵物,非但肉體力有未逮,心理也不允許他這麼做。即使同伴將獵物推到眼前,他也害怕得下不了手;等到難忍飢餓的他終於下定決心的時候,身邊卻連半個人也沒有。對於信明來說,鼓起勇氣主動攻擊獵物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信明在屍鬼當中非但一無是處,很明顯的還是一個拖累。屍鬼不需要住持,而且脫去住持的外皮之後,信明不過是個行動不便的老頭子罷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寄出那封信。)
信明伸出顫巍巍的雙手掩面而嘆。滿是塵埃的倉庫裡面連半個人也沒有,自己被同伴孤零零的丟在這裡,哪裡也不能去、什麼也不能做。
還記得沙子曾經說過,她絕對不會棄自己於不顧。
“這裡就跟人類的社會一樣,弱者一定會受到保護。”
沙子保證絕對會讓信明受到應有的照顧。看來這個保證似乎並未往下落實。抑或這就是沙子所謂的“應有的照顧”?一想到這種悲慘的生活將永無止境的持續下去,信明不禁悲從中來。
(早知道就不要寄出去了。)
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幾年。
“令尊他……”沙子低語。“他似乎很排斥身為住持的自己,也厭倦於當一個演員,因此十分憎恨束縛他的信眾和村民。”
坐在對面的靜信直盯著沙子的雙眸。
“家父親口說的?”
“是的。”沙子微笑以對。“我能體諒令尊的痛苦。村子裡需要的只是一個住持,不是令尊。信眾需要住持來凝聚村民的信仰,所以才逼迫令尊成為他們需要的人。除了成為寺院的住持之外,村民不允許令尊走上其他的道路,這一切都是為了滿足一己之私,難道不是嗎?”
靜信沉默以對。
“令尊不過是想抵抗自己的命運罷了。就跟你一樣。”
靜信搖搖頭。
“……不是。”
沙子不解。
“不是嗎?”
“我跟家父不一樣。”
‘靜信十分篤定。他不知道隱藏在內心的黑暗面到底是什麼,卻很清楚絕對不是沙子所說的“抵抗命運”。
“令尊說他直到中風之後,才有所醒悟。”
沙子的笑容帶著一絲憐憫,靜信卻堅決的搖搖頭。
“我早就知道這不是自己要的人生了。你說的沒錯,村民只是需要一個住持罷了,然而這充其量不過是他們的期待,家父跟我有權決定自己是否應該滿足這分期待。其實我大可背叛村民的期待,遠離這個村子。之所以沒這麼做,純粹是出於自己的決定,跟旁人完全無關。既然他們需要一個優秀的住持,我就試著去滿足他們的需求,事情就這麼簡單。”
沙子難掩訝異之色。
“寺院的住持是信仰的中心,不過這並不代表住持必須主動去做些什麼。事實上住持能發揮的功能真的很有限。卻又不可或缺。一旦失去住持,村民就會失去心靈的寄託,所以大家才要找個人擔任寺院的住持。這只是一份工作,而我只是執行這項工作的人。”
又不是非你不可,靜信猛然想起敏夫不知何時說過的這句話。當時徹底反抗命運的敏夫正面臨著非考上醫學系不可的壓力。所以應該是高中的時候。不是三年級,那時的敏夫已經向命運妥協了,因此不是高一、就是中學畢業的前後。
靜信以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因此當敏夫冒出這句話的時候。著實讓他吃了一驚。不過靜信還是甘於村民的安排。他肯定信仰的存在,明白村民需要一個心靈的寄託,也覺得這份工作非自己莫屬。嚴格說來,靜信十分樂於成為寺院的住持。
“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自殺?”
沙子提問。
“……我不知道。”
沙子垂下雙眼不發一語。短暫的沉默之後,沙子再度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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