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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玩個大逆轉,劉邦要奪取最後勝利恐怕也要艱難許多了。
結果項梁聽從一個叫范增的老伯伯的建議,和雷剛一樣,找出來一個放羊娃領導革命。這個放羊娃姓羋(音米)名心,是窩囊廢楚懷王的孫子。老楚懷王讓秦王和張儀欺負得不成人樣,所以范增認為“楚人憐之至今”,可以打悲情牌,得同情票,而且別有用心地將羋心也立為“楚懷王”,目的是“從民望也”。
項梁給羋心最初的定位很清晰,說好聽點兒是虛位領袖,革命象徵,說難聽點兒就是一個傀儡,捏個泥胎,僅供參拜使用。沒想到後來這尊泥胎得了靈氣,還真沒把自己當傀儡,開始拿起架子號令群雄了。
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找個名義上的“共主”也不失為一種策略,起碼可以獲得暫時的團結,保證結盟不致馬上崩裂。用今天的話說,就是有利於結成更廣泛的統一戰線。
但是仍然有個問題:當時已經有陳勝稱王,後來有趙王、齊王,張良遊說項梁,把韓國的遺族韓成也封為了韓王。當時的革命陣營,也許是出於對秦始皇的痛恨,也許是不願意或不屑侵犯始皇帝的智慧財產權,對“皇帝”兩個字居然視而不見。楚懷王后來封魏豹為魏王,霸王更是大封諸王,後來的漢王劉邦也封韓信為齊王,“王封王”一時蔚為大觀,整個亂套。
這種亂套絕不是官爵級別搞不清這麼簡單,而是革命家們對新秩序缺乏描述能力導致的一種混亂。到了後世,謀反的、造反的,就不存在這個問題,大家心裡門兒清,最後的終極目標就是登基稱帝。
有意思的是,項梁、項羽叔侄都不大注重名位,項梁已經有權力封別人為王,自己卻只得到個“武信君”的封號。項梁戰死後,楚懷王馬上封一個什麼魏豹為魏王,而只封項羽為長安侯,號為魯公,封劉邦為武安侯,離王還差一截。項梁是自己打天下,在茫茫人海里把個姓羋的“狗狗”“擺渡”出來。自己扶植的傀儡,給自己的待遇這麼差,難道項氏真的不在意嗎?你看人家曹氏和司馬氏,雖然做的是漢家、魏家的官,但都是“封王”,“加九錫”,“入朝不趨,奏事不名,劍履上殿”,待遇那是相當高。
項梁死後,楚懷王從虛位的天下“共主”,好像變成一個掌實權的領袖了,他開始扶植其他勢力,如封魏豹為魏王,任命宋義為上將軍,位在項羽之上,明目張膽地削弱對他有恩的項家的勢力。看來,這位放羊娃的血液裡還是有王者的DNA。
立懷王,始作俑者是范增伯伯,這位老爺子,在高皇帝的評述中,是張良、蕭何、韓信一流的人物,也是超級男生,但這個策劃險些讓項氏淪入不復,後來項羽不大聽他的計策,恐怕也和這事有關。
權閹標本
郎中令趙高恃恩專恣,以私怨誅殺人眾多;恐大臣入朝奏事言之,乃說二世曰:“天子之所以貴者,但以聞聲,群臣莫得見其面故也。且陛下富於春秋,未必盡通諸事;今坐朝廷,譴舉有不當者,則見短於大臣,非所以示神明於天下也。陛下不如深拱禁中,與臣及侍中習法者待事,事來有以揆之。如此,則大臣不敢奏疑事,天下稱聖主矣。”二世用其計,乃不坐朝廷見大臣,常居禁中;趙高侍中用事,事皆決於趙高。
——秦二世皇帝二年(公元前208年),《資治通鑑》中華書局版第275~276頁
趙高的行狀,演繹了一個權閹接近權力、覬覦權力、謀取權力、濫用權力的全過程,極具標本的價值。中國曆代旦要言及閹禍內亂,一般都從趙高始。
中國的所謂“封建時代”,皇帝專制一以貫之,各個朝代或有些許差別,但君權至上是幾千年的共同特徵。君權至上並不排除權臣、外戚、宦官專權,法定的皇帝大權旁落,這樣的事時有發生。但是,不論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還是什麼垂簾聽政,不論是權臣輔政,還是皇族攝政,抑或什麼“仲父”、“亞父”越俎代庖,他們行使的仍然是皇權。其他人分享皇帝的權力,沒有一絲現代意義上的制衡和約束,也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集體領導,反而,因為名不正,言不順,皇權旁落之時,也往往是政局動盪不安之日。皇帝在位掌權,就像今天的私營企業,他再差勁,按正常的邏輯推斷,也會對自己的祖宗江山負責,對自己公司的資產負責;而其他人代理,就有點兒像國有企業,他再優秀,人們也會懷疑他有私心,不能對公司資產負責,也同樣不能對皇家的江山社稷負責。
趙高是否是以自己的才能得到秦始皇的賞識,我沒有仔細研究,不過好像趙高和後代專門在宮廷侍候皇帝的太監不盡相同,而是一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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