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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子裡只有唐海和唐安二人,唐海走在前面,道:“你倒是有些小聰明。”
唐安奇道:“夫子這話從何說起?”
唐海轉過身來,似笑非笑道:“這次又騙了藍青竹多少銀子?”
不會吧,這都知道?剛才動作那麼隱蔽,而且他進屋的時候唐安早就把錢收起來了,他怎麼可能看見?
要知道,在書院裡賭鬥是敗壞風氣的表現。輕則罵上幾句,重則勸退離院,以正院風。
唐安自然不會傻乎乎的承認,裝作一臉迷糊道:“夫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唐海道:“你不必裝傻,雖然我沒親眼見到,但我既然能這麼說,自有我的道理。”
“眼見為實,夫子這麼說,未免有些武斷了。”唐安心道讓你誆我,老子才不上當。
唐海笑了笑,揹負雙手道:“昨日程採和和藍青竹打賭,誰若是能與飛雪悅蘭閣的姑娘喝上一杯酒,聊上幾句,輸了的人今天便要在身上貼上‘我是草包’四個字,是也不是?”
看來夫子在班裡有不少眼線啊。唐安也不否認,道:“的確如此。”
唐海又問:“昨夜你略施小計,給秋葉姑娘送了三樣薄禮,還說的天花亂墜,最後秋葉姑娘收了禮物,心裡過意不去,便和程採和喝了杯酒,可有此事?”
如果說唐海知道賭約倒也罷了,但飛雪悅蘭閣的事他怎麼知道的?這也太神了吧!
唐安心裡直犯嘀咕,卻還是點了點頭,道:“是的。”
“那就對了。”唐海說著,漂亮的眸子盯著唐安,“程採和達成所願,這一陣自然是他贏了。奇怪的是,今日卻不見藍青竹身上有任何字條,必定是與程採和和解了。那程採和一直以來受盡藍青竹欺負,難得贏了一陣,肯定不會如此善罷甘休,若非受了你的慫恿,他是絕對不會輕易饒了藍青竹的。而你一個書童,委身程家身無長物,據說幾天前在摘星巷時還衣著襤褸宛如乞丐。除了銀兩之外,藍青竹身上還有什麼是你感興趣的?”
唐安無語了,這個唐海也太聰明瞭吧,前後聯絡的如此緊密,環環相扣,竟是把每個人的身份和心理全部算進去了。要是誰想在他面前撒謊,看來比登天還難。
“藍青竹乃是尚書公子,身份顯赫,為了名譽自視不屑與你討價還價。而你也恰恰看準了這一點,知道他不會推卻,肯定會獅子大開口。”唐海還不算完,繼續說道:“聽說當日在妙歌樓你便贏了他六十兩銀子,今次恐怕不會比上次還少,那到底誆了他八十兩,還是一百兩呢?”
唐安徹底震驚了。本來還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了,可是在這唐海面前,竟然如同三歲孩童一般,所有心思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連誆了多少錢都能猜到,有這麼聰明的人在,還讓別人怎麼活!
唐安生平最討厭三種人:比自己帥的、比自己聰明的、比自己囂張的。眼前的唐海除了不夠囂張以外,另外兩條全佔齊了。一張“漂亮”的不像話的臉,還有一個聰明的幾乎妖孽的腦袋,而且還身為夫子,位高權重,伸伸指頭都能碾死自己。
這樣的人,唐安應該很討厭才是,可是不知為什麼,唐安非但不覺得厭惡,反倒對他有些佩服。
唐安嘆息一聲,知道在他面前再否認也無濟於事,坦然道:“夫子說的沒錯,我是誆了他一百兩銀子。夫子心思縝密,算無遺策,小子很是佩服。”
唐海笑了笑,並沒有為唐安的馬屁而飄飄然,道:“還算你坦白。”
“不過有一點,夫子算是說錯了。”唐安說道。心想你都推測到這地步了,不坦白能行麼?
“哦?”唐海眉毛一挑,道:“你說說看。”
“藍青竹的父親乃是尚書,藍大人為人清廉,深得民心,我對他一直是很敬仰的。”唐安說道,“可是藍青竹非但不以父親為榜樣,反而仗著家世橫行霸道,欺辱同窗,‘小霸王’的惡名更是人盡皆知。這樣的人若不教訓一番,讓他收斂了驕奢的性子,今後怎能指望他做個好官?”
唐海嘆息一聲,道:“他的事,我是知道的。”
唐安冷哼一聲,道:“有一件事,夫子恐怕還不知道。”
唐海奇道:“什麼事?”
“唐安的父親上京趕考時,曾接濟過藍大人。藍大人允諾有女當結為夫妻,有子當結為兄弟。在下家中一窮二白,自己又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書生,無奈之下只能厚著臉皮上京投靠藍大人,想以一身所學報效國家。要說做那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