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1/4 頁)
趙長卿拿東西回家,淩氏沒有不知道的。
趙長卿道,“都是外祖父的,騰表兄借去給表姐使。現在表姐借來給我使。”
淩氏才不信她這鬼話,笑,“你少拿這話蒙我。你跟三姐兒素來不和,無緣無故的她怎麼肯借琴給你使?何況,她早就是個心高的人,如今你二舅母也給她請了先生,是盼著她出頭上進的。好端端的,她怎麼會把東西借你使。不要說她,就是你的東西,又是貴重物件,也不能這麼說借人就借人。”
趙長卿笑,“要是平日裡借,當然是借不出來的。”她簡單的對淩氏道,“母親不知道表姐那人,上次送中秋禮,非拉著我跟她下棋,輸贏還得賭些彩頭才罷。開始我輸了她兩支絹花,要她收手,她非逼著我跟她玩兒,我險些把母親給我們珍珠耳墜子都輸給她。好在祖宗保佑,後來我贏了三表姐一幅金項圈金手鐲珠花絹花,算了算,足有三十兩銀子。”
淩氏訓趙長卿道,“好大的賊膽,在家裡也敢賭這麼大的?”
“哪裡是我想賭的?”趙長卿立刻將事推的一乾二淨,道,“母親還不知道三表姐這人,贏了還想再贏,輸了更要翻身,我倒不樂意玩兒,她哪裡肯罷手。”
“合著你這琴跟棋是贏來的?”淩氏又覺好笑。
趙長卿笑,“她平日裡總要佔我些便宜才能痛快,難道我是傻的?早先她跟我說外祖父借她琴的事,我就不服氣,我也是外孫女呢。我也早跟外祖父外祖母說過,琴太貴了,我也沒琴使,所以才先學的笛子。外祖父明明有琴,就不說借我使使。騰表哥去借就有。母親想想,外祖父何其偏心。”
趙長卿撅著嘴巴道,“再說,賭彩頭的事難道能怪得了我。是三表姐非要拉我賭,我贏了她,難道是白贏的。反正是外祖父的東西,她沒本事,才輸給我的。我要了來,咱家可不省下買琴的銀子了麼。以後就是外祖父給我要也休想我還!”
淩氏笑,“你這事別跟我說,我跟你爹都沒你這樣的本事,虧你怎麼想的這招術。我看你是早打上這琴的主意了。”
趙長卿挑挑小眉毛道,“自來東西都是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這琴歸了我,可見我是有德者。”
淩氏笑斥,“你給我省省吧,說這話也不嫌寒磣。坑了人家的琴,你還成有德者啦?這事你二舅母知不知道?”
“三表姐輸我足有三十兩銀子,她哪裡敢跟二舅母明說?連這琴這棋她都要我跟她保密,她對二舅母說是借我的。”琴已到手,趙長卿根本不再將凌家母女放在心下,擺擺手,“管她呢。反正這就是咱家的東西了。除非她拿真金白銀來贖,不然,休想再摸這琴一下子。”
淩氏道,“行了,有了琴就去學,不用理會你二舅母。”現成的便宜,閨女都把東西扛回來了,難道還要還回去不成?能省十幾兩銀子,焉何不省!淩氏又不是傻瓜。
連蘇先生知道趙長卿乾的事都讚了她一回,笑道,“以往見你呆呆的,不想還有這樣的智謀。”
趙長卿謙虛的表示,“小意思小意思,哪裡稱得上智謀,不及先生萬分之一。”
蘇先生受用地,“名師出高徒,不必謙虛太過。”
趙長卿美滋滋一笑,現在才知道佔便宜的滋味兒多麼爽!
蘇先生道,“既然你有兩幅棋,就把你先前買的那幅不大值錢的給我吧,正好閒了跟阿白下棋。”
趙長卿十分有孝心地,“怎麼能把不好的給先生,我把外祖父那套給先生送過來。天下之物,有才者居之,先生千萬不要跟我客氣,什麼時候我棋藝勝過先生,再把外祖父的棋贏回來。”
蘇先生笑個不停,指著趙長卿道,“你如今倒是靈竅大開,這麼快就學會了油嘴滑舌。”
“句句真心實話,哪裡油嘴滑舌了。”趙長卿認真道,“以往我就一直對先生懷以恭敬孝敬之心,只是以往學生性格內性害羞,有些話,心裡有,不會說。如今經先生一調理,頓覺神清氣爽,不好意思說的話也頗能說出口了。現在學生才知道,坦誠實在是一樁了不起的美德。”
蘇先生拍拍趙長卿的肩,笑贊,“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世間誰人不喜聽好話,務必保持。”
趙長卿正色應了。
趙長卿從來不是個笨人,上輩子姐妹幾個,唯有她學到了老太太一手刺繡功夫,她針線女紅都是一流,雖然都是用來伺候人用的。不過,能將一項技能學到令別人挑不出毛病的地步,這絕不是一個笨人可做到的。
她只是做慣了透明人,人情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