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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他覺得太恐怖了。昨天他們都還在一起抽菸,說各自的理想。那個湖南兵說等仗打完了回家去再復讀高三考大學,可是這永遠不可能了。他在戰場一槍未開,轉眼之間就去了另一個世界,才18而已,成為了永遠的烈士。
現在他很想家,腦子裡只閃念過父母,兄妹,他在想他們一定很擔心他。絕別信他已經寄出去兩個星期了,現在他很後悔了,為什麼要寄給至親的人令其擔驚萬分的信呢?做父母的永遠都害怕自己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在戰場痛苦的死於敵人的殘忍之手
!也許母親要憂憂愁愁,終日以淚洗面了;父親也開心不起來,嘴上也許會說沒事,內心裡卻一定擔心得要命;哥哥和妹妹呢?他們又會是如何的擔心和害怕?如果他們又真接到我陣亡的訊息······向前進不敢再想下去了。
必須得要活著離開此地,凱旋歸去,才不會給至親的人們帶來痛苦。而想要活下去,不讓家人擔心,就只有殺人,幹掉前面的這幾個敵軍。他實在沒有別的選擇了,對!幹掉他們,幹掉他們以後自己就安全了。就可以去追隨連隊,就可以跟戰友們在一起。他覺得只有跟戰友們在一起,他才不會害怕。那麼,現在還猶豫什麼,開槍吧,開槍幹掉他們!若不那樣做,他們定會幹掉自己。開槍,開槍!在敵人發現他之前開槍!
他終於戰勝了自己,變得什麼都不再想了。腦子裡太多的雜念屏去了,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開槍,開槍!”
他終於扣動槍機。
然而糟糕!
這一刻,他的心理明明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因為沒有時間供他多想,再去害怕什麼,敵人就在眼前。可就是開不動槍啊,手指彎不過來了。渾身都很僵硬,彷彿冰凍住了。
這真是要命!“開槍!開槍!開槍!”
他急得要命,幾乎是在祈求自己。對面的兩個越軍已經離他不過十二三米,正在走過彈坑邊。他們看上去很瘦,高高的,年紀要比他大得多。其他的三人他現在看不到,被岩石和灌木草叢擋住了。先幹掉他們再說,他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腦子了只有一個念頭:“開槍,開槍,開槍······”但他實在開不動槍。此際他變得是如此的緊張,肌肉僵硬得要命,但為什麼會是這樣?自己心裡明明已經不再害怕了,可偏偏渾身都在顫抖,而且抖得是如此厲害,甚而他能感覺得到身邊的隱身草木都跟著動起來。這次死定了!死定了!他感到無比絕望!
他只能感覺到絕望。
這該死的手指,為何不在抖動中往後痙攣收縮,扣下槍機呢?
這一刻,在這千鈞一髮的一刻,恐怕是沒有奇蹟發生了。一則敵人離得太近了,二則周圍看不到自己的任何一個同志。現在他真的已經完全感覺得到死神來臨,只等著敵人來要了他的命去了。
這一刻,在臨死前,他最想念的人就是母親,在家鄉鄉村小學裡教書的母親。
母親,母親是多麼神聖的兩個字眼,可是他只怕再也看不到這兩個字了,再也領會不到這兩個字所帶來的深沉的關愛了。他已經閉上了眼睛
。敵人搜尋過來的腳步聲清清楚楚,就在前面,很緩慢的腳步聲,小心翼翼,死神來勾魂攝魄的腳步聲。“來了,來了,來吧,來吧,老子做好了死的準備了。”
在絕望的等待死亡的來臨中,他心裡還有一種憤恨和恥辱!他真恨不能將要殺死自己的人是他自己。“你這真是該死,你這是真的該死!”他在心裡對自己絕望的憤怒的罵道。
腳步聲依舊不停,在草叢中悉悉索索而來······
這一刻,他是真正的感覺到了害怕,害怕死亡,對死亡的害怕。
害怕中突然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如果以後再做夢遇到‘鬼’,
就唸觀音菩薩······只要念三遍,觀音菩薩就會來保佑你的,‘鬼’自然就不敢來了,記住了嗎?”這是小時候他一次噩夢見到了‘鬼’,嚇得大哭,母親起來安慰他的話。在臨死的這一刻,他就只記得母親關愛他的這一件事了,只覺得小時候躺在母親懷裡的安全感是多麼的美好。此刻他在為著這種安全感而覺得很幸福。
然而幸福時光總是短暫的,這一刻安全感也只能是一個回味了。敵人已近在咫尺,他還能逃出生天嗎?
現在在絕望之中,他的嘴裡倒不知不覺地無助的輕輕唸叨起母親教給他的那句話來。
然而觀音菩薩真的能解救他於眼前的這場生死大劫?除非這個世上真有奇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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