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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難怪人們常說如果同事已經成了好朋友,不要常在大家面前和她親密接觸。我於是把剛才和戴維的談話大致說了一遍,我說:“我辭職走人可以,我相信大上海總還有一處容得下我的地方;但是我不能這麼輕易就走——”
莫妮卡淡淡說道:“你太高了!連慕容雪村都說,文學和人一樣,總不能成天硬著。不管怎麼樣戴維是老闆啊!他既然說給你機會,你就聽他的唄!什麼主管打分不打分的,不過是老闆的一個下臺藉口吧了——他總要給那些簽名的人一個答覆啊!或者你就答應戴維調個崗位?”
我猛喝了一大口啤酒,說:“唉,算了吧!是我自己沒有信心了。而且,我為什麼要調崗位呢?”
莫妮卡道:“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他們是對你當人事經理有意見,可是他們不能否認你在公司內部管理上做出的成績呀!我覺得戴維直到現在還是很欣賞你的,調個崗位怎麼了,平級調動,頭銜變變,其實管理崗位換湯不換藥,做的事情還不是一樣!何況咱們伊可茲調崗位不是家常便飯麼?”她見我不回答,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你怎麼就……你怎麼就這麼遭人恨呢?”
“沒那麼多,只有一個,其他人都是趕熱鬧的……”我又喝了一口,想起陸梅說的,“只要跟領導搞好關係就行”,哈哈,她那時是個小小的推銷員,那是推銷員的職場哲學。
“不是馬上要宣佈她當行政主管了嗎?”莫妮卡說。
“你錯了!”我的酒越喝越多,心裡卻越透明起來,“她一直最想當的不是行政主管而是人事經理,是楊麗妹,對,是楊麗妹給了她這個可能性的暗示——行政人事經理的暗示!聽沒聽過這樣一個故事,皇帝張榜要招納一個管理國庫的官吏,某太監走過來說,皇上,這庫裡面的東西奴才不都已經給您記在腦子裡了麼?皇上大笑道,我要的是人才而不是奴才!——她艾麗爾,被人家以逸待勞當槍使了……哈哈哈,奴才,戴維真要提她做人事經理不是早提拔了麼!她以為人事就是繳納四金,籤勞動合同,讓那幫人不生氣,聯合他們起來搞人?不是的,不是的,尤其是她搞垮了我,戴維就更加不會讓她如願了,戴維並不討厭我……奴才,人力資源管理是科學,她不懂的,她的知識不夠,她是戴維的那個太監……”
“她是戴維的小姨子!”莫妮卡說。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你難道真不知道麼?”
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喝完了還要喝完了還要,我腦子很清醒,我從紀璇辭職講起,從那個聯誼會和廣州出差說起,戴維對我的提拔煞費苦心煞費苦心,楊麗妹對我這個位置煞費苦心煞費苦心,艾麗爾對青島遊煞費苦心煞費苦心,其實不用的,其實我對這個位置從來都沒想過,我是到伊可茲應聘市場部的,不過我也懂一點管理的,不過我對管人沒什麼興趣的,什麼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我從來都不鬥的也從來不樂的……莫妮卡一定說我醉了,我說我沒有,越說豪情越起。然而念及出國讀博,我瞬間便自嘲了;然而想到漫漫求職,我旋即筋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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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子
我是被一對男女的嬉笑聲驚醒過來的。
莫妮卡的房子是上海典型的一室戶,外間一男一女的對話說笑聲清晰入耳。
“她幹嗎要到你這兒來啊!”小司馬的聲音。
“誰知道,我又沒叫她來。”莫妮卡說,“喝得爛醉,幸好沒吐,差點把我累死……她也可憐……哎呀,你輕點,就知道亂……人家痛不痛啊!”
“討厭死了,她來了,我今晚睡哪?”
不能再聽下去了,家鄉有一種說法,耳聞或目睹男女親熱是要倒黴三年的,想起以前樓上許立峰和女朋友鬧出來的聲音,我條件反射般翻身下床——還好,不用更衣,呵呵,我身上斜掛的小包還在身上掛著呢!窗戶是開啟的,這房子是二樓,我探頭到窗外看了看,下面是一樓的小院平臺,估計兩米八的高度分做兩次跳躍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放心,我還不想死,更不願自傷,不過這情形實在不用找繩子系在身上!可是就在踏腳上去的一剎那,我發現窗稜上竟然繫著一根手指般粗細的繩子!我剛把那繩子開啟,隔壁的聲音似乎刻不容緩了……算了算了,就這樣吧,我抓住窗稜沿著繩子慢慢探身下去。
就在下滑的過程中,我想起李二虎,想起我常對他講的那個繩子的故事……我那樣哀求他割掉他的那根繩子,現在他答應準備割斷了,那麼我自己的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