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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終於可以解開束縛,你卻執意要把自己綁起來,究竟是為什麼?”
她不懂他的心態,一點都不懂。他曾經花了兩年的時間遠離家鄉,關鍵就在於她遲遲不肯解除婚約。如今她爽快,他卻變得扭扭捏捏,是有什麼特殊原因嗎?
存在於瀋海貝心中的疑問,其實也曾在魏昕磊的心中盤旋過。他離家兩年,很長很長的兩年。這兩年之中,他對她的思念,由模糊轉為深刻,感情由淡轉濃。
經過了兩年的沈澱,現在他已經明白,自己確確實實是愛她的。
只是時空改變,物換星移。
現在反倒是她處處逃避,急著揮別過去,難道過去那些回憶,真的對她一點意義都沒有?
瀋海貝空洞的眼眸,像是面鏡子反映出他的思緒。在她清澈、晶瑩的瞳孔裡,他看不見任何相同的感情,有的只是疑問。
“磊哥?”
她還在等他的答案,嗓音細柔而優美,隱隱躲藏了些焦急。
在這瞬間,他開始恨起她來了。為何她可以將情緒隱藏得那麼好,感情可以說變就變,他卻反之加深?
魏昕磊憤怒地凝視著瀋海貝,這回他不打算給她答案,不打算先暴露他的感情。她已經使他變成傻子,他不想讓她有再一次嘲弄他的機會,除非她也付出同等的感情,否則休想!
時間就在他憤怒的眼神中一點一滴的過去,幻化為沉默。瀋海貝知道,他下打算給她答案,只得深深地嘆氣。
“公司的事都處理好了嗎?”既然他不肯跟她談感情,乾脆來談公事,她還有許多事待做。
“差不多了。”魏昕磊正有此意,遂答。
“那接下來就是處理遺產的事情,我會要遊伯伯早日將魏爸爸的遺產,轉到你的名下,之後我就可以離開了。”她又一次不經他的同意,也沒跟他商量,就擅自做好決定,同樣引起他的憤怒。
不過,這一次魏昕磊沒空計較她自作主張的事。事實上,他僵住了,被瀋海貝最後一句話定住不動,陷在魔法裡幾成永恆。
“你要離開?”這是什麼惡意的玩笑。
“是時候了。”她很認真。“在你離開加拿大以後,我就想這麼做,只是礙於魏爸爸才留下。現在魏爸爸走了,你也回來了,再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緣盡了就該走。
這個道理說起來很簡單,實際執行起來卻有些困難,至少就魏昕磊來說,非常痛苦,他幾乎承受不住。
“我不值得你留下來嗎?”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話。
“值不值得都不重要了,現在我只想要一個人。”好好生活。
“我不會讓你走的。”他的語氣是如此慌張。“沒有錢,你哪裡都走不了。”
“你忘了我還有一筆我父母留下的基金。”她知道他打什麼算盤。“就算我把財產全部轉移給你,我依然餓不死。那筆錢雖然不能和魏爸爸的遺產相比,但也足夠我下半輩子花用,我會規劃好我的未來。”
若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他掌握不住的事,該是現在的海貝。昔日的小女孩已經長大,成長為一個凡事果決的女人,勇敢和他對抗。
天使的翅膀硬了,即刻就要飛走,他該何去何從?
“我不會讓你走的。”沒人可以捕捉天使,但他也絕不會讓她輕易離去。
“走著瞧。”天使去意甚堅,就算天堂沒路,她也要離開人間,尋找另一個空間。
突然間,滿屋子的天使都開始焦躁起來。祂們一起鼓動翅膀,問魏昕磊該怎麼辦?
他看著天花板上遍佈的天使,和掛在牆壁上的天使像,心中的迷惘,比祂們更深。
他該怎麼辦?
究竟該怎麼辦?
他——也不知道。
第八章
三天後,惡夢成真。
當魏氏企業的委任律師,也就是瀋海貝口中的“遊伯伯”,帶著一迭厚厚的檔案,走進魏昕磊的辦公室時,他頓時明白,一切都不可挽回。
“昕磊。”遊伯伯拍魏昕磊的肩膀,算是跟他打招呼。魏昕磊不知該如何反應,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你應該知道我今天來的企圖吧!”遊伯伯跟他開玩笑,試圖緩和現場僵凝的氣氛,卻一點用也沒有。
“她還是這麼做了……”魏昕磊幾近失神地盯著遊伯伯手上那迭檔案喃喃自語,只見遊伯伯沉重的嘆氣。
從他父親那一代開始,他就擔任魏家的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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