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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許久,輕聲開口:“你為什麼入魔宗?”
“沒地方可去。”他的聲音微微喑啞,微垂了頭。發已經半乾,絲絲縷縷的微亂,有些,尤自纏繞。
她愣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今天我用銀線給你編吧?”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繡袋,展開,是三股色澤不同的錦線。她的手很巧,將髮絲與錦線編織在一起,結成髮束,糾纏出非常精緻的髮辮。為了美觀,有些地方是從頭頂髮根處開始編結,一點點的綴進線去。讓他本來長短不齊,束起也像是狗啃的一樣的髮辮,抖出長長的華麗姿態。
他不語,半側著身子任她動作。她一邊用小指勾出髮束,一邊微嗔:“你要洗頭,將髮辮解了就是了。何必還要連線都扯分下來,根本不知體恤他人辛 苦。”
“之前在魔巖,四菜一湯,烹炒之人忍受煙燻火灼。某人只取點滴,何時體會他人辛苦了?”他眼底微微灼光,帶出一絲戲謔。看她啞然含慍,接著開口:“不給你找點事幹,終日惴鬱煩思,結淤於心。對你的病情,一點好處也沒有。”
“把我治好,下一步又想怎樣?”她垂眼專注於他的髮絲,那柔滑的黑亮在她眼中泛出光暈。
“我想怎樣就怎樣。你還是傻一點的好,太精明瞭,諸事皆猜的出,卻因為力量不足無可奈何,更是煩惱!”他分明是來了勁頭,句句都是挑釁:“這點你該學學你的知己,聰明的時候就夠聰明。傻的時候,又絕對夠傻!這樣,命才能長久!”
迎舞不再說話了,洛奇,她去了華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此時還能否安保?她牽掛的人,她卻一個也幫不了。如此,心如何能坦蕩,病又如何可以去根?
第二卷妖裹行天第二十五章醉意潺潺,怒意縱橫
這一夜,兩人皆是無眠。我*看醉此時無法安睡是正常,他的作息習慣本就與常人不同。晚上正是他活躍的時間,但他今天晚上沒有出去。一則因這裡是羽光之地,他不想離她過遠。雖然他施的幻術要兩天才可以現形,但他不知道那個花熙刺靡究竟此時有沒有感覺到花種的所在。二是現在時值盛夏,氣候與北方不同。南北溫差很大,一路行來用了一個多月,雖然他對冷熱無所謂。但於她就是短時經歷三季的感覺,他怕她病有反覆。
他側眼看著她,此時她平躺著,一條薄毯搭在身上。因為他們同床而臥,她連衣服都沒脫,長髮斜拖在胸前,十指交握著放在小腹。雖然她闔著眼,但他知道她沒睡。氣息還是很淺,長睫依舊微顫。
“快子時了,你今天失眠了。”他回過眼,看著床頂:“你別告訴我,你是在擔心那個色鬼!”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總想一些很無稽的事來。比如,她之前在這裡住的日子。鳳宣喑聲名狼藉可謂人盡皆知,聽說這人無香不噙,無豔不採。不知道從多少個女人身上爬過!肯為她出頭,不惜連金羽衣都拿出來。讓他心裡越想越憋屈!
她被他的話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微微動了一下身體:“根本不是我能管的事,何必操那份心思。”於自己的生死,她都漠不關心。魔宗是要稱霸天下也好。縱橫三界也罷,都非她可以過問或者變改地事。天傾地覆之間,能牽動她的心腸的,除了父親。也只有洛奇。她微嘆了一口氣:“我一向覺輕,稍有動靜就難安寢。一年下來,能有幾個好覺也是有限的。”
他靜了一下。這裡是客棧,樓下還兼營酒饌。雖然已經臨近子時,但下面依舊推杯過盞,好不喧囂。這裡房間又捱得緊密,廊道上不時有人行走招呼。哪有半分寧靜?他聽了一會,不耐起來,一翻身就坐起身來。徑自要走。
“你做什麼?”迎舞眼疾手快,急急拉住他地衣襬,半支著身看著他。
“讓他們安靜些。”他側身盯著她的手,輕語。
“千波醉!”迎舞有些怒了,撐著坐起身。手依舊緊緊揪著他的衣襬:“你搞清楚,我睡不著是我地問題。 你不耐煩大可像以前一樣打暈我,不會浪費你想要的妖力。何必作難不相干的人?”她一著急上火,氣息就開始促短起來。心口一陣窒痛亂跳,讓她的眉不由自主的鎖緊。
“我什麼都沒說,你急什麼?”他睨著她的面色,沒強去拉脫她手中的衣袂“你是沒說,但你想做。”迎舞低聲說:“神情沒變,氣息卻變了。別拿我當傻子!”
“哦?”他微微揚眉:“一個根本不懂功法之人。如何分辨他人氣息?”
“我是不懂半點功法。不過,一樣可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