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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把孩子藏到衣服底下,不消說我們一發現就把孩子送去處死。
上級要求我們把這種滅絕屠殺幹得不讓人知道:但是繼續不斷地焚化屍體所發出來的令人作嘔的臭氣,不可避免地要充斥這整個地區,所有附近居民都知道奧斯威辛是在進行滅絕工作。
霍斯解釋說,有時候對少數“特別囚犯”——顯然指的是俄國戰俘——則乾脆注射石腦油殺死。“我們的醫生奉命要填寫一般的死亡證明書,當然死亡原因一項隨便怎麼填上都可以。”
奧斯威辛倖存的囚犯和看守也敘述了當年集中營中人們被殺害和被處置的情景。他們的敘述可以補充霍斯的直率的供詞。“挑選”哪些猶太人去勞動、哪些猶太人立即用毒氣燻死的工作,是在被害人一下貨車,在鐵路的岔道上進行的。他們被鎖在貨車裡,既沒有飯吃又沒有水喝,有的長達一星期——因為許多人是從法國、荷蘭、希臘那樣遙遠的地方運來的。雖然在這時出現了夫妻、子女被強行拆散的悲慘情景,但是正如霍斯和倖存的人所說,他們誰也想不到自己將落到怎樣的下場。事實上有些人還拿到印有注著“瓦爾德湖”字樣的美麗的風景明信片,要他們簽上字寄給親人。明信片上印有這樣的話:我們在這裡過得很好。有工作做,待遇也不錯。我們在等待你們的到來。
從近處看,毒氣室以及附設的焚化場絲毫不是外表可怕的所在;怎麼也看不出這會是這樣一個地方。上面是修整得很好的草地,草地四周還種上花;入口處的牌子上寫有“浴室”字樣。毫不生疑的猶太人以為只是把他們帶到浴室來消滅蝨子,因為在所有集中營消滅蝨子是很普遍的事情。而且他們在進去時還有美妙的音樂伴奏哩!
演奏的是輕音樂。據一個生還的人回億,從囚犯中挑一些人組成了一個樂隊,參加樂隊的都是“年輕貌美的女郎,一律身穿白襯衫和海軍藍的裙子”。
在挑選送進毒氣室的人時,這個獨特的樂隊就奏起《快樂的寡婦》和《霍夫曼故事》中的輕鬆曲調。她們不演奏莊嚴的、沉重的貝多芬作品。奧斯威辛的死亡進行曲是直接選自維也納或巴黎輕歌劇的輕快歡樂的曲調。
伴隨著這些令人回憶起幸福和快樂年華的音樂,男女老幼被帶進“浴室”,一到裡面,就有人要他們脫下衣服準備洗“淋浴”。有時還領到毛巾。
他們一走進“淋浴間”,這才開始看出有些不對頭了,因為多至兩千人像沙丁魚似地被塞進了這個房間,根本無法洗澡。這時重實的大門馬上推上了,加了鎖,還密封起來。死亡室的頂上砌有磨菇形通氣孔,它們給修整得很好的草地和花壇掩蓋得幾乎一點也看不出來,勤務兵們站在這些氣孔旁邊,準備好一接到命令,就把紫藍色的氫氰化物或稱“齊克隆B”的結晶藥物投下去。“齊克隆B”原本是作為強烈的消毒劑製造出來售賣的,而現在,如前所述,霍斯先生卻自鳴得意地發現了它的新的用途。
有些曾從附近房屋裡目擊當時情景的倖存的囚犯回憶說,有一個時期,向勤務兵們發出訊號,要他們把藥物投下去的是一個莫爾中士。“好吧,給他們點東西嚐嚐。”他說完就會大笑一陣,藥物就從氣孔裡倒進去,倒完馬上把氣孔封上。
劊子手們透過門上裝著厚玻璃的窺視孔可以看到裡邊的情況。下面那些赤身露體的囚犯們有的仰頭望著滴水不出的蓮蓬頭,有的望著地上在納悶,為什麼看不到下水道。毒氣發生效果需要過一些時間,但是囚犯們不用多久就看出毒氣是從上面的氣孔放下來的。這時人人都嚇慌了,一齊向離管子遠的地方擁去,最後衝到巨大的鐵門旁邊。據萊特林格說,在大門附近,“他們堆成了一個金字塔,人人身上發青,血跡斑斑,到處溼漉漉的。他們互相抓著、掐著想爬過去,一直到死還不鬆手”。
二三十分鐘以後,這一大堆裸露的肉體都不動彈了,抽氣機把毒氣抽掉,大門開啟,“特別隊”的人員進來接手工作了。這些人都是被囚禁的猶太男子,營部答應他們免於一死,並給以足夠的食物,作為他們做這種人間最可怕的工作的報酬。他們工作時都戴上防毒面具,穿上膠皮靴,手拿水龍頭。
萊特林格敘述了當時的情況。
他們的第一項工作是,洗掉血跡和便汙,然後再用繩套和鐵鉤把互相抓著、掐著的死屍分開來,這是今人毛骨悚然的搜尋黃金和拔除死者的牙齒和頭髮的前奏;德國人認為這些牙齒和頭髮都是戰略物資,接著,便開始了這樣的旅程:先用電梯或軌道貨車將屍體運往焚屍爐,再將骨渣運到工廠磨成灰末,最後,用卡車把它們運到索拉河,撤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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