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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終於沒有喊出聲來，他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大哥宋東南走出了那道門，他看著老闆他們出去後那門的慣性在那裡前後搖擺、一次比一次無力、直至徹底的關上了、靜止了。路遙茫然地看了看自己已滲出汗珠的手心，他很想再看一眼那晃動著的門，然而他已經再也沒有這個勇氣了，他當時恨過自己為什麼沒能再多看一眼，不過在以後的幾個月中“那晃動著的門”幾乎夜夜在他的夢中出現，這也許是靈魂對他視覺的缺失給予了精神補償吧。

當路遙聽到餐廳門外密集的槍聲時，他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雖然近幾年他常見到殺人、也殺過人，但是把自己的大哥往別人槍口下送的事，還是很難讓他自己良心所接受的。此時他彷彿意識到了讓別人替自己去死，會是非常痛苦的事，那恐怕是活人的痛苦中最難以承載的，可他還是選擇了活著。痛苦與神魂脫離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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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餐廳門口，當以陳晨領頭宋東南其次的六個人說說笑笑地下臺階時，楊強就站在他們右邊二十米遠的麵包車側面，他掏出香菸來點燃了一支：“大家先等一下，還少的一個人就是路遙，穿白襯衣的是陳晨，別打他。”他說完解氣的吸了一口煙、茫然的看了看天，吐出了那口煙氣，他想路遙一定是在結餐飲帳，於是胸有成竹的就等路遙出來動手了：“這一次跑不了他的！”楊強自言自語的話音剛落，他安排在餐廳門口另一側的十幾個人中就有沉不住氣的了。“嘭！”的一聲巨響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不用看楊強也聽出這是小張的那支“來福”牌散彈槍開火了，他放眼望去果然宋東南的身子已經倒在路邊八十公分高的灌木牆上。是的，他安排小張的任務就是打宋東南的，不過他可沒說讓小張不等他命令就開火。楊強艱難的苦笑了一下，他有一種預感：路遙那小子這回可能會被小張的鹵莽拯救了。

宋東南有個跟了他五年的保鏢，這個人身材魁梧精明強幹，年輕時當過偵察兵學的一身過硬本領，他給宋東南當保鏢可以說是盡心盡力忠心耿耿的，據說很早以前宋東南救過他的命，所以他對老闆的安全是很上心的。出了餐廳門他就四處掃視，偶然間他發現左側很不正常的在路中央停了一輛黑色麵包車，於是他邊警覺地監視著那邊的動靜邊悄悄地從後腰掏出了槍並站到老闆的左側來保護他。正在這時一個人突然跑到路中央舉起了槍，他的反應當然神速，伸手就把宋東南推倒在灌木牆上，可遺憾的是這個宋東南像個溺水將死的人一樣，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抓住點什麼，當時他身邊的確也沒什麼可抓，離的最近自然是保鏢那支拿著搶的手。宋東南如願以償了，他把保鏢幾乎拽到也就耽誤了人家反擊的機會，結果這一槍的散沙有很多打在了保鏢身上，好在他穿了防彈衣傷的並不重。保鏢迅速調整好戰鬥姿勢並大聲喊著：“趕快撤回餐廳！”

大凡世間的事都有巧合或宿命的因素吧。宋東南平時的確有點老大的派頭和習慣，一般事情他從不動手的，不知為什麼今天他來了股邪氣，讓他跑他偏不跑，他從一個手下那裡奪過一支槍大義凜然的還就邊射擊邊向黑色麵包車衝了過去，嘴裡不住的喊著：“打！打！打！”可他向前沒跑幾步身子就劇烈的振動了一下然後又向前跑了兩、三步便軟軟地倒了下去。接著，他的保鏢還沒來的急過去救他時，又有幾發子彈擊中了他，他在被子彈撞擊爬不起來時還在艱難的想把槍指向對向射擊的，但終因心力衰竭而沒能如願，那隻持槍的手無力地放下了、不動了……

宋東南的貼身保鏢衝到他身邊剛剛抱起他身子還沒站起來，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頭部使他又同老闆一起摔倒了。這人真夠盡職的，最後也是在保護老闆時同他死在了一起，他真是條漢子！據說他死後包括楊強在內的許多人給他家裡匯去了錢以表達對他的敬意。

陳晨轉眼間向右側跑了近二十幾步後一抬頭，要不是停下了他幾乎同楊強撞個滿懷，他驚訝地望著楊強不知該如何是好。楊強看他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就徑直朝前走去。楊強看也沒看宋東南和保鏢的屍體就帶人衝進了餐廳，他們仔細搜查了一遍只找到宋東南的另一個隨從，楊強也不為難他，讓他迅速把兩具屍體裝上車帶走就沒他事了，臨走楊強問了他一句：“你認識我嗎？”“認識，你是楊大哥。”“好，你告訴路遙我不會放過他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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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路遙在衛生間門口聽到槍聲後就轉頭跑進了廚房，他抓住個廚師一問，原來廚房另有一個倒垃圾專用的小門通向外面街上，於是他慌張地從那個小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