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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藏明檔,乙105,萬曆六年八月《定遼後衛經歷司呈報經手抽收撫賞夷人銀兩清冊》。
這是當時萬曆六年的檔案,經歷任大順經辦抽稅撫賞,親眼看到叫場入市賣出麻布糧食,買進豬牛,收取稅銀,親自辦理“撫賞”叫場的物品,隨即匯總登記成冊,上報巡撫。這樣形成的檔案,當然具有極大的權威性。而且這時的努爾哈赤僅是一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夷人”,誰也不能預見這個二十歲的女真青年,四十年以後,會反叛朝廷,會攻佔遼瀋,會打敗天朝大軍,會逼死經略、巡撫大人。對這個當時與明無仇無冤的普通“夷人”的祖父,任大順自然不會懷有偏見,存心歪曲事實,任意貶斥,而是客觀地如實地反映交易、撫賞的情況。因此,我們認為,這份檔案十分真實,是瞭解叫場身份、經歷、行動的最可靠的原始資料。
根據任大順撰寫的《清冊》,結合其他文獻,我們可以瞭解到覺昌安的身份、地位及其行動的情況。《清冊》載錄建州女真分批入市的領頭之人,有忙子、朱長革、張海、張乃奇、寧弓提、叫場、曹乃奇、失剌八、付羊公、來留住、扎力砍,龍豆、松塔、色失、哈屠合、忽失八、綽乞、小四、虎剌海、擺洪、勒克得、大有、艾馬茶、咬郎、三章等二十五人,還有進京朝貢回還的把當哈。這二十六人中,從《明實錄》記述建州女真入貢的都督、都指揮名單中,可以找到九人,他們是毛憐衛都指揮戳乞納(即《清冊》所列綽乞),建州左衛都督來留住(另一處寫為右衛都督),建州右衛都督八當哈,毛憐衛都督付羊公,建州左衛都督松塔(另一處寫為建州衛都督),毛憐衛都督失剌卜(即《清冊》所列失剌八),左衛都督蟒子(《清冊》的忙子),建州衛指揮使咬郎,建州左衛都督八汗(《清冊》記為擺洪)。從苕上愚公的《東夷考略》等明人著作中,還可以找到張海、色失兩位酋長的名字。可見,《清冊》所記女真入市的領頭人,是建州各部的酋長。照此看來,叫場(覺昌安)既然是率眾入市的領頭人之一,這就表明他也是建州女真的一部之長。
在這些女真酋長中,覺昌安的身份不算顯貴,勢力不大,地位不高。這從兩個方面反映得十分清楚,首先是他的部眾並不多。普通女真進入馬市交易,一般是跟隨本部酋長前往,入市人數的多少,基本上可以反映出這個部落的大小和酋長勢力的強弱。從萬曆六年(1578)四月十六到七月初六的八十天裡,《清冊》開具的建州女真入市酋長有十七人(不包括殘缺未記及撫賞的人數),共二十四人次,按隨行人數多少排列,其順序是:朱長革,三次,四百三十人;張海,二次,一百九十人;張乃奇,三次,一百九十人;色失,四次,一百七十人;忙子,五次,一百六十五人;失剌八,一次,一百三十人;曹乃奇,兩次,一百一十三人;寧弓提,兩次,一百二十人;綽奇,一次,九十人;扎力砍,一次,八十人;龍豆,一次,七十二人;來留住,一次,五十餘人;付羊公一次,五十人;松塔,一次,五十人;叫場,一次,四十五人;忽失八,一次,四十人;哈屠合,一次,二十人。遼寧省檔案館藏明檔,乙105號,萬曆六年八月《定遼後衛經歷司呈報經手抽收撫賞夷人銀兩清冊》。在這十七個酋長中,叫場帶領部眾入市的人數才四十五名,倒列第三,僅為朱長革、張海,張乃奇、色失、忙子等酋長的五分之一或四分之一,其勢力的大小,部眾的多少,是顯而易見的,他不過是建州女真幾十個部落中一個小部落的酋長而已。
第三節 癸未起兵(2)
另一方面,《明實錄》對進京朝貢的女真首領,一般都要寫明領眾之人。從嘉靖三十八年(1559)努爾哈赤出生這一年開始(這一年,覺昌安約四十來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到萬曆九年(1581),這二十三年裡,《明實錄》載明朝貢的建州女真首領,按時間排列,有都督木力哈、都指揮忙恰答牙、都指揮戳乞納,都督柳尚、勝革力、王忽、納木章、安臺失、來留住、八當哈、失利卜、大疼克、納答哈、臺恭、忙子、付羊公、章成、牙令哈、阿古、松塔、八汗,都指揮額苦、土滿,指揮咬郎。覺昌安(叫場)雖然常到撫順馬市做買賣,可是在《明實錄》中卻找不到他的名字,可見他或者僅是作為一個小部頭人附屬於大部酋長之下跟隨入京,或者是根本沒有到過北京,未能榮睹龍顏,後一種可能性更大(明人記載皆未提及叫場入貢)。這正說明此時的覺昌安還只是一個僻處山區、默默無聞、不見經傳的小部頭人,諸申不多,地位不高,勢力不大。
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他的伯祖脫羅,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