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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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珠在外面守著,不可避免地會聽見裡面或低或高的爭吵聲,中間甚至夾雜著瓷器的碎裂,叫人心驚膽戰,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直到蕭明稷自假山後面離去,她才進來服侍貴妃。
“娘子怎麼和殿下吵上了?”
枕珠擔憂地看著面色不比三殿下好到哪裡去的鄭玉磬,她一個懷著孕的女子,對上三殿下實在是吃虧。
“娘子何不待殿下好些,奴婢聽人說是三殿下帶人尋的郎君,萬事留一線,若是將來萬一僥倖,三殿下看在您與他舊情的份上也不會不留情面。”
“枕珠,你要是這樣說,便太不瞭解他了。”
鄭玉磬搖搖頭,她本來也是存了求人的心思,但是見蕭明稷似乎仍是不能釋懷過去那些事情,索性便放棄了這種念頭。
“他還為從前我移情別戀的事情耿耿於懷,若我好言好語,反倒是害了郎君。”
於她而言,更願意將這一場風花雪月看作是好聚好散,但讓她始料未及的是,蕭明稷卻對此不得手便誓不罷休。
不過倒也不是全無收穫,依照蕭明稷的性子,若是真心想要尋找,便是假借聖旨狐假虎威,把沿途幾座城池掘地三尺也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然而他帶回來覆命的不過都是些身外之物,並沒有她夫君的屍骨。
沒見到他的屍體,總還是能有些希望的。
“郎君是個聰明的男子,如今我身陷囹圄,恐怕他也知道難逃一死,所以才會故意如此,說不定還有機會活下來。”
“我也不要三皇子做什麼,只要他不落井下石便已經是皆大歡喜了。”鄭玉磬苦笑一聲,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聲音有些落寞:“你說,要是當初我沒有去看那場馬球賽,是不是後來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其實她最後剋死的那個未婚夫雖說是罪有應得,家中不該貪腐,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就連這件事也與自己有些關係。
要是他們沒有相見,她未必會入宮,總也會有願意娶她的男子,相伴一生。
“要奴婢說,殿下對娘子也算是用情至深,要是當初娘子向聖上稟明您心悅殿下,也不至於成了一對怨偶。”
枕珠瞧貴妃拭淚,心裡微微嘆息,鄭玉磬入宮選秀的時候她不能跟在身邊,但這些日子打眼瞧著聖上對貴妃的體貼寵愛,反倒是叫她產生了一種錯覺。
“娘子若是成為皇子妃,或許聖上的顧忌也會多些,郎君文弱,只能寫一手好文章,可並無實權,如何護得住您?”枕珠偶爾也會有些驚歎:“不過聖上對您愛重如此,禍福相依,您能喜歡聖上可能也會是件好事。”
娘子平日裡待聖上雖說淡淡,可是生死關頭才最是考驗人,聖上又是天下間權勢最大的男子,只要兩人和美,娘子為聖上生育子嗣以後也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我傾慕聖上與否有什麼重要的,總歸三殿下不能像是威脅旁人一樣威脅聖上,什麼挫骨揚灰,聖上知道這事不殺了他才怪!”
他的權柄是聖上賦予的,他可以處心積慮地除去秦君宜,但哪怕她當著他的面說鍾情的男子是聖上,他也不敢叫聖上知道一點內情,只能忍氣吞聲。
鄭玉磬嗤然一笑:“聖上連親生的兒子都能殺,區區一個兒媳算得了什麼,召兒媳入宮侍奉的皇帝恐怕也不在少數。”
這一點他們父子倒是很相像。
或許蕭明稷也像是枕珠這樣想,只要她肯豁出去,說不定眼前擺著的就是另一條道路。
“我同他私下有情,世人知道會說我不檢點,旁的皇子聽說會參奏他假公濟私,垂涎我的容色才將我的未婚夫下獄,就算是做了這個皇子妃,也不見得名聲比現在好些。”
鄭玉磬將自己雙頰與身上都打理妥當,才搭上枕珠的手似是要步出亭外隨意走動,“你瞧,他永遠不會將我放在第一位,那他也沒什麼資格來怪我不曾將他放在最要緊的位置上。”
男女情愛是衝動,是朦朧,她傾慕過蕭明稷憂國憂民的心腸,也同情他雖然高貴卻自幼喪母,受到聖上冷待的身世,甚至會有同病相憐之感,直到談婚論嫁,她才猛然驚醒。
她是蕭明稷喜歡的女子,但卻未必會成為一個合格的三皇子妃,而蕭明稷天潢貴胄的身份雖然壓倒了她從前所有的傾慕者,然而也未必能是一個叫她稱心如意的丈夫。
抱琴帶了貴妃點名要的幾樣東西,見貴妃正在有些百聊無賴地撥弄枝頭紅梅,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