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第3/3 頁)
音能叫朕日夜惦記,也該對自己的容色有些信心才對,連你都說自己貌若無鹽,旁的妃妾算得上是什麼?”
“哪個叫聖人日夜惦記,我又不會下蠱。”鄭玉磬啐了一口,面色紅得恰到好處:“這話叫旁人聽了不知道該有多寒心!”
天子這樣動情,極為耐心地安撫自己懷中的佳人,站在一旁的內侍與宮人難得感受了一回天子柔情,但聖上懷中的佳人卻未必如此作想。
正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聖上貴為天子,什麼樣的處子弄不到手,只是要得到一個臣妻,還要她肯真心侍奉,卻著實花了一番力氣。
除了孝慈皇后所生的廢太子,聖上還有許多兒女,然而在天子心中,連這些有血脈相連的兒女都算不得什麼,自然那些嬪妃所受的痛苦更加微不足道。
鄭玉磬見外面的人送了薑湯過來,自己接過後也不用人拿勺子來喂,趁著熱都喝光了。
聖上斜倚著床榻,瞧人服侍她更換出去的衣物,他年輕時崇尚節儉,然而現在卻覺得自己富有天下,若是不能叫自己心愛的女子擁有天底
下最瑰麗的一切,穿戴華服美飾,隨手投擲金銀珠玉,那這個皇帝做得也太過無趣了些。
貴妃的身子比什麼都要緊,鄭玉磬覺得自己被裹得嚴嚴實實,白色的狐裘罩在外面愈發顯得人圓滾滾,怕是跌倒在雪地裡打幾個滾孩子都不會有事。
她搖了搖頭,將自己心中這些不該有的念頭打散,與聖上攜手出了錦樂宮。
其實她睡得也沒有聖上所說那麼誇張,是冬日的白晝太短,如今外面的宵禁還沒開始呢。
鄭玉磬覺得有些熱得過分,便將遮住髮髻的狐裘帽子親手拿下,抬頭去看天上明月。
月光皎皎,落地成霜,柔和的月影灑落在她的身上,她瞧著月色,聖上在瞧著她。
聖上沒有出言打破這雪夜明月的寧靜,鄭玉磬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過了良久她才留心到聖上目光似水,側頭避了過去。
“您說出來散心,回去好用膳歇下,怎麼出來不看風景,只顧著看人了?”鄭玉磬撫摸上自己微隆的小腹,略有些不自在地轉過去看禁苑紅梅:“人說‘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禁庭賞月,與民間相比又是別有一番滋味。”
境由心生,她此刻無依無靠,瞧著天上明月也只覺高處不勝寒,與在秦家時夜間搗練時月色相伴,姑嫂說笑那種其樂融融的情景又是大有不同。
“朕曾說起那夜宮宴,雖非十五,但月色卻格外皎皎,惦念至今。”聖上見她側身凝望,以為她格外中意那一枝紅梅,吩咐人折來插瓶,“如今朗月入懷,朕如何騰得出空閒去瞧旁的?”
聖上夜間到錦樂宮疑心詰問,如今鄭玉磬聽到這樣的話,心裡也不會覺得怎麼高興,她低頭不語,聖上只當她是害羞,溫柔執了她手向前行去。
禁苑中有一處芳林臺,地勢稍稍比旁的宮殿高一些,石階上的雪早就被人掃過了,墊上了用細篩篩過的黃土,不會有讓貴人有絲毫滑倒的可能,略顯寬闊的庭榭已經攏好了炭火,坐榻桌案無一不精細。
鄭玉磬瞧得出來這處是精心安排過的,但卻不知道聖上意欲為何。
“朕記得音音說過你喜歡瞧火樹銀花,但是皇城戒備森嚴,不許私燃此物,也只有朕的萬壽與每年除夕上元,才能請匠人表演。”
她大概忘記了,那次他深夜駕幸道觀,她口中呢喃,撒嬌囈語,想要再同她的好哥哥瞧一瞧火樹銀花。
鄭玉磬孕中反應略有些遲鈍,她不記得什麼時候同聖上說過這樣的話,但她還能想得起來,在家裡的時候,因為聖上所派的欽差肅清風氣,整治州衙,使得吏治為之一清,百姓身上的負擔輕了許多,恰逢佳節良辰,便請人來打鐵花,絢爛盛景,足足有半個時辰。
她那個時候已經從因未婚夫家中**不堪而蒙羞的痛苦中走出,那個奉旨辦案的欽差、身為天潢貴胄的三殿下愛她親她,與她時常私下見面。
滿城煙火裡,有無數的青年男女藉著夜色相約出遊,在月色銀花裡傾吐心聲。
她心中滿懷甜蜜,聽著那些從未在旁的男子處聽來的雄圖偉略,哪怕旁人都畏懼他的冷麵無情、鐵血手腕,她也將一顆心牢牢系在情郎的身上。
她同情、或者說是共情他的身世遭遇,原來這樣高高在上的皇子、手握大權的欽差,也會如她一般寄人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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