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輝拜見過父親與鄭貴妃之後還沒來得及說話,見聖上對他的怒氣大約還不算重,見蕭明稷進殿以後亦不曾得聖(第1/1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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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他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背上已經微有冷汗。
那盞鄭玉磬親手奉到聖上手邊的茶驟然被摔到了蕭明稷的額頭上,室內溫暖如春,茶湯尚且有七八分熱,有一半濺在了蕭明稷的方心曲領上,絳紗衣袍瞬間顯出滑稽可笑的深色。
聖上也是投石射箭的好手,動怒之下力道不弱,瓷片崩裂,眼見著血就從三殿下的額頭蜿蜒而下,觸目驚心,錦樂宮的宮人聽見聲音將頭埋得更低了些,不敢繼續看下去。
連廢太子妃都是一驚,連忙行禮,重新拜下去。
蕭明輝慶幸自己今日尚且還不算太倒黴――貴妃的面前,並沒有第二盞熱茶。
鄭玉磬跟在聖上身側日子不算太短,她看見了聖上去拿茶盞的動作,但並沒有出言制止,等到蕭明稷頭上一片殷紅之後,才有些被嚇到似的去攥住了聖上的衣袖。
“郎君,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鄭玉磬面上有些惶急,瞥了一眼旁邊的天子劍,柔聲嗔怪道:“孩子們才剛來,您發什麼脾氣,好在只是茶杯呢,若是您性子急起來拿了劍,惠妃姐姐還不找上門來問我討兒子?”
聖上喜歡她這樣嬌怯地喚郎君,這種夫妻間的親暱比那些獨有天子可以用的尊稱還要更令人動情,這個時候雖不是兩人濃情蜜意的時候,但是他茶杯扔去之後心火便也消了,順著鄭玉磬給的臺階停手不言。
鄭玉磬作為殿中唯一與聖上可親暱相稱的主位嬪妃,歲數卻在這些人之中最小,出來用長輩的身份說情顯得略有些緊張,更是說不出來的怪異,但這是她的地界,聖上也想瞧著見她如何主事,沒有開口駁了她的顏面。
“枕珠,請岑太醫過來給三殿下治傷,他雖最擅長婦人科,想來包紮清創總也是會的。”
鄭玉磬吩咐甯越去攙扶廢太子妃起身,讓人給幾位皇子、皇子妃賜座上茶,她坐在聖上身側,卻不避諱旁人目光,直接去握了聖上的手,不依不饒道:“都是聖人親生的骨肉,手心手背哪個不疼,動怒傷身,聖人稍微說孩子們幾句就算了,別傷了天家和氣。”
蕭明輝不太見聖上往自己母親宮中去,又或者是聖上去的時候已經是夜間,不是皇子能在宮中的時間。
他未能窺見父母如何相處,但他也能知道,聖上發怒的時候,無論是他的母妃還是別的什麼人,斷不會像是貴妃這樣敢在聖上發怒的時候自作主張,同聖上開口為幾個不相干的人求情。
蕭明稷雖然始終恭敬地對待君父,哪怕遭受飛來橫禍也沒有抬頭直視,然而他卻一直觀察著鄭玉磬的舉動。
有些時候看人,不是隻能用眼睛,用心也是一樣的。
他聽著鄭玉磬柔聲求情,又聽見她與聖上玩笑,三言兩語輕鬆撫平天子怒氣,似乎想到了他們相處時的情境。
那個時候她知道自己心悅於她,想問一問她那個倒黴的未婚夫家裡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重罪、朝廷又會如何處置,自己卻以女子不可刺探朝政為由第一回 同她生了氣。
她未婚夫彼時還不過是個翩翩公子,還未得到授官、入朝做事,家中卻因為受太子庇護而觸犯了天子逆鱗,從重處置。
當然僅僅是貪腐,那家人也不是不能活,比這些罪行更嚴重、官職更高的人家如今也活得很好,但既然叫她這樣在意,那便只能叫他們**了。
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