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說,便是我送來的是毒,你也照舊會心甘情願,”她眼中簌簌流下淚來,“只有你**,我的兒子才有(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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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麼恨我,這麼想叫我死?”蕭明稷方才吃的糕點不算少,自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抬手想去喚人進來,“音音,你就這麼鐵石心腸,對我沒有一絲愛意麼?”
鄭玉磬卻害怕他這個時候去尋太醫,拼盡最後一分氣力,捂住天子的口鼻,身子搖搖欲墜,面上卻是無力的哀傷,聲音恨恨:“但凡你早一些、早一些同我說這些,我便不會淪落到這樣傷心的境地。”
她聽著他說這些,心裡若是沒有觸動也不可能,然而他們已經走到這一步,若是解毒,蕭明稷恐怕也要改口,而自己同元柏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
為什麼他醒悟得這樣晚,為什麼便不能早一些同她說這樣的話?
“三郎,我曾經是那樣喜歡你,若你早早肯體諒我的難處,我也不會下這樣的狠心,”鄭玉磬滿眼含淚,艱難抬頭望向他:“我是真的想過,要和你做一世夫妻、同生共死的。”
她忽然覺得很可笑,兩個人雖然沒有同生,死卻是死在了一處,“我自然也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可你弒君殺兄,早就不是仁君明主,反倒不如死在現在,好歹還不會做下太多錯事。”
蕭明稷剛遇上她時不過是有些偏執狠戾,他們原本只是依偎在一處互相汲取暖意的可憐人,但是到了現在,那新君愛民如子、御下甚嚴的溫情面紗之下,早已經換了一副常人無法理解的心腸。
這裡面固然有她的原因在,可是錯誤已經鑄成,叫他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不知道將來王朝會走向什麼樣的境地。
他怨恨他父親的刻薄寡恩,以至於手刃生父,可是到了自己的身上,卻又有過之而無不及,變成了他從前最討厭的刻薄君主。
“我們兩個**,這一切才算是個盡頭,我也才能自由,”她的聲音逐漸飄渺,散入那聲音清脆的漫天煙火中,“你恨我便恨好了,若有來世,你不要再來見我了。”
萬福與紫宸殿的宮人正守在下面,聖人早早吩咐過,太后是十分喜歡這些的,若是太后不預備起駕回宮,那火樹銀花便一直不用停下來。
看起來今夜聖上與太后的興致很高,萬福袖著手,抬頭看向天際星辰,其實聖人做的已經足夠好了,或許今夜也不必受那等肝腸寸斷的分別,娘娘會被哄轉心意,說不定會願意常伴聖人身側。
他那略有些尖的腦瓜裡琢磨著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萬一主子和鄭娘子在上面**,煙火助興,幕天席地的,那一爐碳似乎有些不夠,總得一會兒進去借著送茶瞧一瞧,再添一些。
至於明晨,總得派人把秦王送回來,紫宸殿的人待秦王好些,鄭娘子也就放心了。
皇帝這些時日為著能叫鄭玉磬高興,自己的腰帶卻寬鬆了不少,但願鄭娘子也能回心轉意,少叫聖上受些相思之苦。
然而遠處忽然傳來的悶聲巨響打斷了萬福的思緒,那聲音從上而下,似乎是什麼沉重極速下墜之物落到了磚石上,但連著發出了幾回悶響,才重重落在了芳林臺下的雪地裡。
饒是他跟著今上也經歷過不少事情,但是看清那如流星一般隕落的重物時,一時間心跳驟停,口中竟發不出半點聲音。
新一輪的鐵花被拋入夜空,點亮黯淡星辰,一下子映亮了那皚皚晶瑩雪中大片快速流淌的暗紅,泛出梅花血色,叫人觸目驚心。
而那雪地裡交頸而臥的男女被華美的衣物與雪粒遮蓋,任憑急匆匆奔來的宮人呼喊驚叫,彷彿韶光流年自此定格,也沒有半分聲息。
……
鄭玉磬不知道在黑暗之中度過了多久,才被頭頂隱隱的刺痛所喚醒,她略長的睫毛閃動了兩下,但是隻能費力在混沌黑暗之中開啟一絲光亮縫隙,卻不能感知到周圍的全部。
“娘娘,您可終於醒了!”甯越看到了榻上依舊閉目的女子似乎正在費力地轉動眼睛,只是睜不開,連忙跪在了繡榻前,低聲相近輕問,只是話還沒有出口,就已經哽咽不成聲:“您怎麼做出這樣大的事情,都不曾告訴奴婢們!”
羅韞民已經很久沒有為鄭太后診治過,他滿頭大汗,也顧不上形象地用官服的袍袖擦拭了一番,鬆了一口氣道:“娘娘身上有幾處骨位錯開,頭上也受了些傷,掌事同娘娘說話定要萬分仔細,儘量不要叫娘娘移動。”
甯越應了一聲是,勉強謝過羅太醫,請他去開藥方,自己仍然守候在鄭玉磬榻前,隨手拭去那大顆大顆的淚珠,低聲問詢她怎麼樣了。
“甯越,我這是還活著?”鄭玉磬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