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他身邊的內侍,還是朝中的親信,都以為他為了她這樣做不值得,但是聽見她已經甦醒的那一刻,他心中失(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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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墜樓本來也只是因為昏厥,有意無意很難斷定,是他撐著最後一絲清明順從了本能,沒有趁勢擺脫她,反而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抱在了懷裡。
捫心自問,他那個時候在想什麼呢?
除了死也要同她死在一處,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臣子對音音本來就沒有多少恭敬的心思,都以為太后是與皇帝私通的情人,而非值得尊敬的女主人,他要是不管她,只怕便沒有第二個人願意在那種人仰馬翻的時候來精心照顧她。
愛慕這種事情,原本就是從心所欲,隨心而動,沒有什麼值與不值,便是在旁人眼裡再怎麼不值,只要他覺得值得那便是好的。
那可是音音啊,他真心喜歡的人,怎麼不值呢?
本來音音就已經放開手不願意再努力了,是他想要強求,是他還存了一分痴心妄想,想要把她牢牢地困在身邊,毀了她原本安穩的生活,也叫她喪失了清白聲譽,失身於他,就是為了她粉身碎骨,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若是從前,他會因為音音負心而發怒,但是從金光寺回來之後,他心裡所想的便大有不同了。
她本來就是那指尖的流沙,溫柔如水,但水下隱藏的卻是叛逆如風,他越是這樣禁錮,越是不懂她,越是得不到她。
音音喜歡他心裡裝著江山,但是作為一個女子,她又害怕自己的丈夫將皇位放置在自己前面,江山與她之間會選擇江山。
但他卻正好是反過來的,若是平常衣食無憂,他會希望音音委屈一些,在他的皇位前讓步,可是真到了生死攸關,他自然會去選她。
因為那份本能裡,就是愛著她的。
“你們竟是都這樣容不下她,”蕭明稷飲畢了藥,喉嚨被堵得苦澀略癢,便是眼含戾色也顯得輕緩溫和,輕輕咳道:“叫人去看看,太后若是走在朕的前面,朕就叫那幫伺候的廢物給她陪葬!”
秦君宜雖說身體孱弱,又經了連日**,可是皇帝特賜了軟轎,許他一路坐到紫宸殿側門,來得倒也不算慢,他實在是太匆忙,甚至來不及換上朝衣覲見。
皇帝生病之前從不在自己的內殿召見旁人,但是秦君宜走進來的時候嗅到藥味倒也沒有表露出對聖上多麼關切,只是如平常一般,對聖上平平淡淡行了一個禮。
“聖人萬安。”
他還是頭一回看見蕭明稷如此頹敗地躺在床榻上,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絲隱秘的歡喜,但是卻不敢有絲毫輕慢,還是將禮數盡了。
或許九五至尊的聖上在取他肋骨的那一刻也沒有想到,將來有一日會得到現世報,悉數報應在自己身上,而皇帝周身所碎的骨頭,甚至比他還要多。
“秦王還好嗎?”
蕭明稷聽見他聲音的那一刻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只不過他在鄭玉磬身上後悔,對待秦君宜的時候倒沒有什麼可惜,只是儘量平心靜氣問道:“他這些日子可有事?”
“回聖人的話,殿下聽聞宮中異變,心中難免憂思,飲食不下。”
元柏這兩日知道母親從高臺上滾落,小小的人瘦了好幾圈,連最後的一點嬰兒肥都沒有了,叫秦君宜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只是他也是剛剛才開始學著怎麼做父親,心裡也正因為鄭玉磬的事情難受不安,不知道如何能叫元柏放寬心些。
秦君宜聽到皇帝忽然談論起自己與鄭玉磬的孩子,面色起了些許的變化,“其實臣觀秦王未必知曉此事,聖**可不必擔心一個幼童暗中唆使母親。”
秦府被圍這幾日他也沒有閒著,一直在設法聯絡舊日相熟的武將,甚至與幾位被召進宮輪值的宰相家眷透過聲氣,打探到了宮裡的情況。
果不其然,秦王眾望所歸。
原本是皇帝自己為了立皇后少些阻礙種下了因,才有了叫臣子們覺得有幾分立秦王的可能的果,蕭明稷要是這個時候還想殺了秦王這個最後的弟弟,大概也不是沒有可能。
然而沒有想到,蕭明稷倒也沒有過分惱怒,只是枕在繡帷裡淡聲笑道:“好一副舐犢情深的嘴臉,侍中與其擔心秦王的性命,倒不如擔心你自己。”
“你覺得朕留你這一條性命到現在,如今便不會再取回來了麼?”
他思來想去,糾結最多的反而不是立不立元柏,而是要不要趁著這個時候殺了秦君宜。
太醫說,太后的身子問題少些,靜養許久之後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對於她而言,最大的問題是如何保全性命,臨朝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