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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爭不說話了。
他知道刁崑崙的話有道理。
有道理又能怎麼樣?
天下有道理的事多了,有幾件的結果是有道理的?
刁崑崙喃喃道:“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對付孟揚吧!
… ··我估摸著他也快來了。”
朱爭沒好氣地道:“來就來,你當我怕他?”
刁崑崙道:“話不是這個說法。孟揚雖說被我關了近三十年,功夫卻沒擱下。他後來學的可是《太清秘笈》上的武功,你要小瞧他,那就錯了。”
朱爭氣呼呼地道:“你當我這三十年是白吃飯嗎?”
刁崑崙只好嘆氣。
朱爭的牛脾氣雖老不減,犯起來,誰都沒辦法。
也許只有一個人有辦法。
一陣咳嗽聲從院裡直響到院外,一群素裝少女扶著若若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朱爭馬上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溫柔地微笑著,走過去攙若若,口中還半是數落半是心疼地埋怨她:
“你看你你看你,又出來做什麼。天氣這麼驚,吹著了風可怎麼好?”
若若冷冷道:“我沒那麼嬌,我生來也就不是個嬌貴的命。”
她朝刁崑崙點點頭,說了聲“刁大哥也在?”就在朱爭的躺椅上坐了下來。
刁崑崙道:“你今天氣色不錯。”
若若嘆道:“氣色是不錯。我剛才又用文王八卦給小願兒卜了一卦,還和昨兒的卦像一樣,小願兒一準沒事兒。”
刁崑崙看看朱爭,朱爭看看刁崑崙,兩個人會心,都點頭道:“當然沒事。”
若老又嘆氣道:“只可惜了深深那孩子,咳!……看她面相也蠻有福的,怎麼一起卦,就都不對了呢?…··情兒真苦啊,這麼一點點大,就沒媽了,唉……”
她忽然又朝朱爭發起脾氣來:“我不管!我只和你寶貝女兒算賬!要不是她下毒手,深深一定不會死的!”
朱爭垂下了頭。
雪白的頭。
他無言以對,無話可說。
蘆中人坐在窗前,遠眺著紅旗門的總舵。
他是九天年前來到汴梁的。他的身分是開封新任知府賴大人的幕僚。他的名字是“李開府”。
他的任務是刺殺鐵紅旗。
開封知府賴素忠原先曾做過一任知縣,任滿離職後,“候缺”候了兩年多,奔走於京城的達官貴人,師長同年之間,出入於各部各堂之中,積蓄的一點傢俬已花得差不多了,正在一籌莫展之稱,忽然有些際遇,實在是喜出望外。中官宣讀聖旨之時,賴素忠已是涕泅交流,謝恩之後,更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賴素忠實在是感激“李開府”。
若非李開府幫他拉上了和九王爺的關係,若非李開府替他打點了上千兩銀子的禮物,他賴素忠還不知要“候”
多少年才能候完“缺”。
說起來這也是緣分。賴素忠那天實在氣悶,去逛錦香園。酒醉之際,突覺種種憤速填滿胸臆,不吐不快,就提筆在素壁上用狂草題了一首詩,敘其懷才不遇之苦,欲求伯樂之難,當然也少不了說幾句很“雄才大略”的話。
這時候走過來一個錦衣佳公子,站在他背後靜觀,其時賴素忠正在題款:
“不遇未必不才,誤身非關儒冠。醉後塗鴉,一吐骯髒,不亦快哉?河間賴十三。”
然後這位“賴十三”就聽見背後有人喝采。然後就看見了李開府。
他們一起喝酒,聊得天空海闊,互許為知己。
賴素忠酒醒之後,也沒把李開府之事放在心上。這種酒肉林、花月窟裡結識的花花公子、輕肥少年,幫不了他什麼忙。
不料第二天,李開府來訪,說是九王爺因新納如夫人,要唱幾天戲。李開府是為賴素忠送請柬來的。
賴素忠馬上就感覺到這個李開府非同尋常。
九王爺是炙手可熱、權傾一時的大人物,深得今上寵愛。
李開府居然能和九王爺說上話,實在是天助賴素忠。
但賴素忠已無錢送禮。
又是李開府慷慨相助,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賴素忠感激涕零。
李開府的回答是:“大人是國家的棟樑之材,只不過暫時未被主上發現而已。李某得助大人一臂之力,只是為國家著想。像李某這種雞鳴狗盜之徒,能報效天地君親的事情很難輪得上,有一次機會,能不抓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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