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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棉袍該做好了,讓手下小子來取是對您老不敬,正好下午沒事,順便過來給您老請個安。”
張固愣了愣,道:“新棉袍?兩位小哥兒說笑話,萬歲爺的嚴旨之下,還有誰敢做新袍子穿?”
招福笑道:“張老,我們哥兒倆可是在初春頭上就和針工局說好的,您還記得麼?”
“呦,對不住,倒不是我忘了,只是咱們針工局今年從春至秋就沒有消停的時候,趕到能有空做宮人衣裳的時候,偏偏萬歲爺的旨意下來了。你們小哥兒倆若能將就,明春我讓小子們一早做好,給你們送過去。”
招福輕輕哼笑了一聲,“我們將就穿舊衣裳不打緊,就怕皇后娘娘看見我們衣不蔽體,教訓我們有失體統。”
張固也是久經沙場,當下笑道:“宮裡沒有人穿新衣,三哥兒、四哥兒倒是光鮮體面地在御前走動,主子們問起來總是不好,不如這樣——反正針工局現在也閒,人手有的是,兩位小哥兒的棉袍就從我的體己銀子裡出,別人問起來便不算是大內的開銷。”
招福道:“張老這話就讓我們哥兒倆折死了,我們這麼多年想著孝敬您還沒機會呢,怎麼能讓您破費?再說咱們帶牙牌的人和青衣小子們不同,這麼一來,原本名正言順的事,倒變成了官衣私制,咱們可當不起。”
張固一臉無奈,沉吟道:“這倒是,三哥兒你看怎麼辦?”
招福一記語塞,突聽進寶冷冷喝了一聲:“站住!眼裡沒個長輩麼?”
只見對面廊下小順子抱著個包裹,正低著頭緊往外走,聽見進寶叫他,才期期艾艾、拖拖拉拉走過來,縱使知道進寶一貫清雅秀麗,神色和藹,也不敢抬頭看一下,請安道:“三爺、四爺。”
招福冷笑道:“我道你為什麼見人就躲,原來穿著新衣裳,不好意思見人吶。到底是針工局大采辦的弟子,近水樓臺先得月,人人都勒緊褲腰帶的時候,你還有新夾襖穿出來招搖。”
張固吃了一驚,這才仔細看清小順子身上夾襖果然簇新,連摺痕都還在,又聽招福冷言冷語地指桑罵槐,不禁惱羞成怒,道:“小順子,你三爺問你話呢。”
“我、我……”小順子嚇得臉色慘白,往後退了幾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招福又道:“聽說你師傅身子不爽快,整天銀耳、奶子的吊命,這不快趕上宮裡主子娘娘了?往後你三爺四爺便給你師傅當差就是了,怎麼也有件棉襖過冬。”
進寶微微一笑,也不搭腔,仍是悠閒地在一邊喂鳥兒吃米,眼角瞥見院子門口進來一個人,臉色一沉,暗暗拉了拉招福的袖子。
“張老這是在和誰生氣?”進來的是如意,轉眼看著小順子呵斥道,“你瞧你,老大個子還淘氣,小六是管不住你了,針工局的張老也管不住你了,還要你三爺四爺教訓,丟不丟人?”
高以仁(5)
招福、進寶知他說的是自己,忙上前打招呼道:“二師哥,好。我們不過是在看小順子的新夾襖,既然二師哥來了,一定有萬歲爺的旨意,我們不妨礙二師哥的正事。”說著兩人拱了拱手告辭。
如意道:“別,難得我們哥兒幾個有閒聊上幾句。”
進寶笑道:“二師哥不是不知道,師弟我現在讓皇后差到誼妃那邊,也忙。趕明兒再請二師哥喝酒。”
“也好。”如意見他們出了院子,才問,“怎麼回事?”
張固道:“沒什麼,老了,記性不好,把兩個小哥兒的棉襖給忘了。偏巧小順子路過,他們便圍著看了兩眼小順子的新夾襖。”
“這才不是新的呢。”小順子萬般委屈,“我一年裡長了不少,去年的夾襖、棉襖,就連師傅的舊衣裳也不能穿了,是明珠姐姐找出五爺的夾襖重新縫了給我穿。”
張固笑道:“小兔崽子,剛才機靈勁兒都去哪裡了,這話不早說。”
“二爺知道,我老遠見到三爺四爺就大氣不敢出,甭提說話了。”
如意聽他說這是驅惡留下的東西,不禁睹物思人,勉強笑道:“你小子也長得和我比肩了,今後也出息些。你等著,我問張老幾句話,就去看你師傅。”
小順子喜道:“好。”
“你高興什麼,我過去就叫你師傅教訓你,少讓你出來惹是生非。”
他們到居養院時,辟邪正倚在炕上看書,如意道:“你別起來了,好些沒有?”
辟邪合上書道:“沒什麼不好,就是想偷幾天懶。”
小順子道:“師傅他著涼就會胸口痛,多虧我替他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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