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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大怒,手中扣了兩枚銀針,皓腕微動,卻被沈飛飛一把抓住,拽在胸口上,盯著明珠的眼睛道:“我喜歡你就要得到,造誰的反我也不在乎,我和辟邪爭定了、鬥定了,你等著瞧吧。”
明珠被他的目光燙得睜不開眼睛,右手掙了掙,袖口彩絲疾飛,一枚銀針洞穿沈飛飛手腕而過,撲得刺在他胸口的衣服上,他微微皺了皺眉,手裡卻更緊了緊,道:“痛。”
“知道就好,”明珠切齒道,“放手。”
陽光在她氣得煞白的臉上更是亮得耀目,沈飛飛目光閃動半晌,慢慢鬆開手指。
明珠抽回手來,使勁在衣服上擦了擦,繞過沈飛飛走在階上。“喂,”她揹著手駐足在門中的陰暗裡,朗聲一笑,竟有些灑脫驕傲的貴族少年氣派,“你怎麼爭、怎麼鬥?我等著瞧呢。”
“啊?”沈飛飛剎那間只覺天籟傳樂,漫天飛花,頭暈目眩中追在明珠身後,“明珠姑娘,你什麼意思啊?”庵門前馬嘶一聲,明珠兜住馬首朝他遠遠瞪了一眼,分開翠綠的柳林,馳騁遠去。
“照你這麼說來,昨晚確非沈飛飛。”辟邪聽了明珠的回稟,也有些意外,“聽他的口氣,他竟從沒生過進宮找你的念頭,他能闖到上江去,為什麼不來這裡?”
“六爺很盼著他進來惹事麼?”明珠兀自望著自己手腕上的烏青,搶白了一句。
“我瞧瞧。”辟邪拉過明珠的手笑道,明珠看著他眼睛深深低垂,腕上傳來他清涼的體溫,也不做聲。“真是沒分寸,只怕要青上幾天。”
明珠用袖子掩住手腕,道:“也沒什麼。”
辟邪輕聲笑笑,站起來踱到一邊,“不是沈飛飛,又會是誰?到底是哪路的人?要做什麼?”沉吟中嘆道,“越想越覺得頭痛。”
景優公主(5)
“這種事姜放懂得處置,六爺何必在意?”明珠道,“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北邊均成的訊息。”
辟邪道:“對,你說的不錯。我們的諜報已經上來了,均成果然漸漸康復,這個人真是了不起。”
“我不明白,”明珠燈光下蹙眉道,“天下服侍爺的人何止千萬,何不找一兩個好手將均成刺死,中原一場大戰便消弭無形,就算這招落了下乘,也不能不說功德無量。”
“中原的禍端不在外,而在內。”辟邪長嘆一聲,“現下維持這點太平,全仗有外敵窺視,洪涼兩州才不敢輕舉妄動,如此一來制衡東西兩王,朝廷才有十幾年喘息。一旦匈奴自己潰亂,北邊兩位王爺沒了後顧之憂,一有機會大軍南下,南邊杜家再劃地稱皇,這場內戰綿延十數載,中原要死多少人?”
明珠道:“難道和匈奴交戰,對朝廷倒有說不盡的好處?”
“這個好處麼?”辟邪莞爾笑道,“只有今後走著瞧了。”
皇帝得到均成的訊息還是在半月之後,苗賀齡等人上摺子請派巡撫,只有往東王轄地派去的人皇帝不甚滿意,便由寒州布政使蔡思齊和寒州知府於步之兼任。
皇帝雖知此番徵調軍餉已然觸到了藩王們的痛處,必生事端,但此時也只得聽天由命,暫時擱在一邊,與辟邪急著商量另一件要緊的事。兩個月過去,除了陸過以外,各地竟不見一絲好訊息轉來。
先有苗賀齡的摺子稟道,有些州府的賦稅已經重到無以復加,庫銀卻所剩無幾,當地官員多有貪汙瀆職的嫌疑,苗賀齡力主查辦,風風火火連上三道摺子請旨。
再有巢州等宗室藩王,家底不厚,上次被徵糧使榨出幾十萬兩已是怨聲載道,此番硬要強逼也是不近人情,有些親王急了眼,難免要埋怨匈奴既已退軍,皇帝太平盛世之下仍在徵糧備兵,有窮兵黷武之嫌。而洪王只是一味拖延,皇帝派去的人對這位威風八面、氣概絕世的老王爺打不得罵不得催不得,真是無可奈何。
最讓皇帝震怒的還是東王杜桓與西王白東樓,他們不但拒繳軍餉,更是上摺子稟道倭寇苗人在他們各自境內作亂為禍,藩兵糧餉尚缺,若軍備全都上繳朝廷,這兩處邊疆吃緊,自己可擔不起責任,言語中大有恐嚇挾制之意。
皇帝幾乎就要將二人的摺子捏碎了,辟邪忙上前來道:“皇上什麼事如此動怒?這兩件摺子,奴婢可以看看麼?”
皇帝鬆開手指,從鐵青的臉上透出一抹倦色,慢慢道:“你看吧。”坐到榻上歪著身子,望著辟邪將摺子捋平,飛快地讀完。“果然還是杜桓啊,”皇帝仰面吐了口氣,“朕恨不得……”
“白東樓只是個為虎作倀的,不足為慮。”辟邪道,“他這道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