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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石先生,旅館的客人。”雨玫輕描淡寫地說,以懇求的眼神暗示石振中不要說出實情。
“哦!你好。”程正揚點了個頭。
石振中也頷首致意,“你們聊吧!我不打擾了。”
直到石振中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程正揚才又開口道:
“姐,你的臉色不太好耶!”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她強打起精神。
“今天我的精神倒是很好,我想在溫室裡作畫。”程正揚拿出畫具準備。
“好啊!那我叫人把晚餐送來這裡。”她望著弟弟,有種寵溺的心情,這些年來,程正揚一直受病魔侵擾,只有作畫能讓他感到快樂。
程正揚調著顏料,突然又道:“剛剛那位石先生怎麼會到溫室來?姐姐,你認識他嗎?我覺得他好像有點面熟。”
“怎麼會呢?他只是個客人啊!我是替他介紹一下玫瑰園而已。”雨玫不自在地笑了幾聲,“我也是昨天才見到他的呢!”
“哦!”程正揚點了點頭,“對了,現在旅館一切都還好吧?”
“當然很好,你不用心,姐姐會把一切處理好的。”
“辛苦你了。”程正揚皺起眉頭,心中有微微的自責,因為他對旅館管理一向沒興趣,加上他的身體健康不佳,又只喜歡畫畫,所以,這份家業全都靠姐姐在支撐。
“說什麼客氣話?”她摸摸弟弟的頭,“我要去忙了,等會兒我叫人送飲料過來。”
“嗯!謝謝姐姐。”程正揚恢復好心情,專注在要描繪的景物上。
雨玫走遠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弟弟,在心中對自己發誓。她一定要保護這個家。
當晚,雨玫走進父親的房裡,程偉至已經睡了,幾年前中風的他,現在只有偶爾清醒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沉睡或發呆。
雨玫在床邊坐下,握著父親的手,在黑暗中低語著,
“爸,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真的沒有選擇了嗎?”
程偉至只是閉著眼睛,傳來沉穩的呼吸。
望著父親蒼老的臉龐,她明白自己將會如何抉擇,她不可能放下父親和弟弟不管,她只有竭盡一切來保護他們。
自從母親去世以後,她就負起了所有的責任,她不得不堅強。
只是,她還需要一些調適、一些準備,因此,她只能對著不會回答的父親傾訴。
“我會答應他的,我會的,不管他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的。我只希望我可以不要那麼在乎他,不要那麼容易被他傷害,因為,我還是愛著他……我沒有辦法忘記……那年在玫瑰園……我和他初相見的第一面……”
雨玫的聲音已經硬嚥,這些心事她從來不曾告訴任何人,那隻能是秘密啊!
“但……我不會讓他知道的……雖然我不能保有自己的心……至少我也要有一絲自尊吧!”昏暗的房中,雨玫輕聲訴說著她這十年來隱藏的心情。
直到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她才恍然驚醒,“天!我沒有時間了,我得走了。”她趕緊起身走出房,往二樓的貴賓房而去。
從今以後,每當午夜時分,她就必須是他的情婦了。
“叩叩!”她敲了門,發現門沒鎖,便主動進了房門。
石振中站在窗前,身穿黑色睡袍,手中拿著一根菸,轉過頭來,“你終於來了。”
“我我來告訴你我的決定。”
“說吧!”他表現出不是很在乎的模樣。
雨玫雙腿微微的發抖,“我答應你,我把玫瑰園賣給你,請讓我們一家人繼續留下來。但是……請你也答應我一件事。”
他眉頭一挑,“你也有條件?”
“是的,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請你務必答應我。在別人面前,我只是你的助理或秘書,而不是你的……情婦,別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之間的協定。”
“他們有那麼傻嗎?”
“請你至少讓我保留一點自尊。”她挺直了背。
石振中吐出了一口白煙,“我儘量就是了。”
“謝謝。”她的心中頓時輕鬆了許多。
有了初步結論之後,沉默降臨在兩人之間,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氣氛。
“過來。”他終於開口了。
雨玫的肩膀一頓,她明白此刻起他說什麼,她就得做什麼,再也沒有抗拒的餘地。
於是,她慢慢走到他面前,雙手交握在身後,低著頭瞪著地板,怎麼也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