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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世上只有一個空照,卻有無數宵小。你一人的法力再是神通,誓願再是寬廣,又能渡得幾人?回上方圓去罷,這滔滔濁世原本就不是你該涉足的地方。”
空照大師端坐欠身道:“楊老宮主盛讚,老衲愧不敢當。千人要渡,一人也要渡。佛祖即能捨身飼鷹,老衲何德何能,卻舍不下這身臭皮囊?”
楊惟儼哈哈一笑道:“你要渡我,我還想打上靈山,先渡了你們的佛祖!”大袖一拂道:“回罷!”也不見風起雲動,瀑布上的“我命在我”四個大字呼地飄移,如同四箭齊發往空照大師題在瀑上的偈語撞去。
空照大師低聲誦道:“阿彌陀佛──”懷抱禪杖右手豎在胸前,掌心朝里正對瀑布。那“千千為敵”四字憑空抹去,竟是不欲與楊惟儼正面交鋒。
彈指之間,後面三排的字型亦陸續隱沒。只見“我命在我”不斷鼓脹擴充套件,鋒芒畢露如同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向著空照大師頭頂壓到。
空照大師欲再退讓亦是不得,無奈一笑道:“楊老宮主是非要老衲出手不可了。”立於胸前的右掌往上一提,指勢變幻虛點率先攻到的那個“我”字。水紋一陣波動,“我”字扭曲變形,慢慢化作了“以”字。
隨後像變魔術一樣,後頭的“命”、“在”、“我”三字亦被空照大師以無上佛功不著痕跡地轉化過來,聯成一句“以戒降心”,懸於頭頂緩緩盤旋。
楊惟儼面色不動,低哼道:“我再送你四個字變變!”跨上一步,袖風飄蕩,第二行的“天地無屬”呼嘯電掠,字型遽然凝縮,猶若楔子般射向空照大師。
空照大師左手佛缽往四字上一照,煥發出柔和祥光,令得漫天殺氣陡然消弭。右掌如拍如拂,又將四字變為“守意正定”,首尾相接送到“以戒降心”的下方。
楊惟儼凝袖不動,讚道:“老和尚,你的‘三無漏學禪功’已臻大成,何苦再管世間之事?回返峨眉潛心參悟,早得圓滿不好麼?”
空照大師垂目答道:“崑崙亦峨眉,峨眉亦崑崙。單得心無礙,何處不靈山?”
楊惟儼縱聲長笑道:“好,老夫倒要瞧瞧你如何能把崑崙變作峨眉?”右掌從袖口中亮出,平步青雲穿越激流,又迫近三丈,掌風熾烈紅霧萌動,“大道圓通”字字千鈞,緩緩壓來。
遠處的小夜直看得驚心動魄,手心滲汗,緊張道:“阿恆,大師不會有事吧?”
楊恆“嗯”了一聲,目光須臾不離地凝望著迫向空照大師的字型,心頭波瀾激盪,全忘了身外之事,完全沉浸在兩大當世絕頂高手的對決之中。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此時此刻在楊恆的眼裡,“大道圓通”與其說是四個字,更莫如說是四式渾然天成無懈可擊的掌法。每一筆,乃至每一滴水珠,都蘊藏著難以言喻的千變萬化,即可拆分開來自成一體,又能連成一氣水乳交融,縱令他對楊惟儼恨之入骨,亦不得不心生佩服道:“原來這老魔是真有功夫。”
念頭轉動間空照大師的身軀從礁石上立起,右手禪杖探出,在“大”字的中心一點,“唰唰唰”如鬼斧神工般點按揮舞起來,或正或斜或疾或徐,無不匠心獨具妙到巔毫。
楊恆心旌搖盪,忘情喝彩道:“妙!”右手食指點出,禁不住臨摹起來。霎那裡點點滴滴的仙道妙悟,盡上心頭,只覺得這須臾所得,遠勝於十年苦修。
但見那“大”字的一橫兩端神奇地伸長下垂,頃刻化作“內”字。其中卷挾的凌厲氣勢亦隨之消融,變得中正柔和,再無絲毫霸氣。
空照大師手中禪杖不停,又點向“道”字。這回卻是以簡馭繁,眨眼工夫將它改作“學”字。連小夜也看出來,筆畫越少的字反而越難應對,正暗合了返璞歸真,大拙不工的仙道至理。
耳聽空照大師一聲低喝道:“咄!”又有四字被送上頭頂,聯成“內學止觀”。
楊惟儼不為所動,雙掌驅動最後一排的六個大字,喝道:“這次多兩個字,我看你如何化得?”龍行虎步大馬金刀,渾身散發出沛然神光,連那六個字也一併變得精光熠熠,氣貫長虹,如一道巨浪湧來。
“這是劍招了!”楊恆眼睛發亮,喃喃自語道:“假使這一劍是衝著我來的,我該如何拆解?”腦海裡浮光掠影般閃過萬里雲天身法、周天十三式、浮雲掃堂腿乃至北斗七掌,諸般佛道魔曠古奇學,竟覺得不管怎樣都難逃折戟沉沙之局,額頭不自禁冒出冷汗,心道:“或許只能以天若有情訣和他拼個玉石俱焚了!但……面對如此大敵,我還有機會發動天若有情訣麼?”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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