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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失望是不是?不勞石姑娘前來查證,在下活得很好,比任何時候都好!”
這口氣、這話語,當真稱得上是字字錐心,刀刀見血!
宛若一桶冰水徹頭徹尾的澆下,來時路上的所有期待憧憬、欣喜快樂,霎那間都結成了霜,封凍在沉入谷底的心口上。
念及這半年以來關山萬里九死一生尋找愛人,無數夜深人靜的孤寂夢迴,幻想著重逢後的種種場景,此時此刻盡都化為一場可怕的噩夢!
疑惑、傷心、委屈、憤怒……數不清,道不明的諸般情緒在她的胸中幾乎炸裂開來,終於忍不住嚶嚀低呼,自唇角嗆出一口殷紅熱血。
司馬病急忙取了顆藥丸塞入石頌霜口中,驚異道:“楊兄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目睹石頌霜嗆血,楊恆的心一軟,卻又隱隱生出一絲報復的快意,強按著對伊人的關切,沉臉道:“大哥,有些事你並不知情。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而且我現在非常的清醒——她和我,就像官道旁的驛站,住過一晚等天剛亮,又該打馬揚鞭啟程去尋下一站了。”
他笑了笑,竭力用平淡灑脫的語氣道:“人生際遇莫過如此,就當是好聚好散吧。你說呢,石姑娘?”
石頌霜臉上血色殆盡,卻倔強地坐直在了三角怪獸上。一顆芳心沉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濁浪之底,眼前一陣陣天旋地轉,完全不明白楊恆何以要這麼說?
如果換作西門美人又或是別家少女,定會怒聲叱喝問個清楚。但驕傲如她,竟是什麼話也沒有說,什麼話也沒有問。
恍恍惚惚地,她看到遠處的小夜正向楊恆遞來關切的目光,更看見她皓腕上戴著的那串定神念珠,頓時心神劇震,一瞬間似乎什麼都明白了,心底油然湧起一股沒頂的悲憤神傷,慘淡的容顏泛起一抹淒涼笑意,沉靜道:“司馬先生,多謝你送我來。我該走了!”
“慢著!”司馬病徹底被搞懵了,敲破腦袋也想不出這一日一夜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楊恆對石頌霜的態度大變?隱忍著不滿,說道:“什麼上一站下一站的?楊兄弟,你有話不妨直說!”
楊恆卻不肯當著司馬病夫婦的面說出石頌霜移情別戀,答允厲青原求婚的事,搖頭道:“有些話只要石姑娘能聽懂就好。”
哪知石頌霜聞言卻是絕望道:“他既如此說,我又何必糾纏不休,讓他小瞧了我!”
想到這裡,她點了點頭,微笑道:“楊公子,再見!”
楊恆豈不知這“再見”便是“不再見”的意思?忍下心中刀剜般地疼,也淡淡回以一笑道:“石姑娘走好,不送。”
“啪!”石頌霜的纖手在鞍上重重一按,嬌軀斜斜飛起,投向聽濤竹海之中。
楊恆的心也隨著她的離去,一下子被掏空,笑顏凝固令唇角變得僵硬,他呆望著伊人遠去的背影,潛意識中卻盼她能夠回頭,哪怕只回頭看一眼也好。
然而她走得是那樣決絕,留下了今夜的風,留下了今夜的月,也留下了曾經所有的酸甜苦辣;僅帶走的是他的魂,他的魄!
“楊恆!”司馬病忍無可忍,怒喝道:“你暈頭了,為什麼氣走石姑娘?”
林婉容勸道:“大哥,石姑娘重傷未愈,咱們還是趕緊追上去看看吧。”
司馬病見楊恆默不作聲,恨恨點了下頭。若非這少年於己有大恩,只怕滿身的毒藥就要一股腦地招呼上去。
◇◇◇◇
奔出聽濤竹海,奔出蜃樓仙境,奔出雄遠峰……石頌霜風馳電掣,漫無目的地在濃重冷夜裡狂奔,即便耗盡身上所有的氣力也要狂奔而去。
傷處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一口口氣血湧到唇邊又被她一口口嚥下。
她沒有掉一滴淚,心裡的血卻在無情地滴落。
她聽到了司馬病夫婦在後面的呼喊,既沒有回頭更不願停下,腦海裡一片空白,甚至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該做什麼?
就似一場突如其來的夢魘,沒有任何的徵兆降臨在了她的頭上。
失而復得,得而復失。
短短几個時辰裡,她從地獄到天堂,又從天堂跌回了地獄。
早知是這樣的結果,為何要來雄遠峰,為何要上東崑崙,又為何要認識他?
難明白上蒼何以要給她這般殘酷的懲罰?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原以為楊恆情深義重,哪曾想,傾心一戀的結局竟然是絕望!
有一瞬,她真想拔出天廬神匕戳進負心人的胸口,看一看他的心到底是什麼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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