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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暖到她的心。
“叮──”擎天古劍驀地發出一聲悠長淒涼的悲鳴,在她的手中碎裂解體。
她呆了呆,看著碎落的劍刃殘片像一點又一點的螢火蟲般閃爍著微光墜落海中。海浪那樣湧來,又那樣湧走,便什麼也不見了。
她的手上還握著那隻碎剩的劍柄,像是他在這世上留給自己的最後紀念。
她垂下頭來,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張熟悉的,沉默而堅毅的面龐,微微合著眼,宛若睡熟了般。面頰上,有晶瑩的珠光在一閃一閃,那是她滴落的淚,冰涼冰涼。
他的身體也似自己的淚珠般在冷卻。她努力將他抱緊,想用體溫溫暖。可沒用,他的身軀越來越僵硬,正在化作一座山,便如他來自的那座崑崙山,雄偉高大,永遠永遠地靜默了下來。
她終於意識到,他真的去了,離開自己去向了另外一個世界。
忍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將自己的面頰緊緊貼在他的。
這是她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與他靠近,感受他的真實。然而他只是靜靜地躺著,失去了溫暖的軀體再也無法將她擁緊。
良久良久她抬起頭,耳邊響起他最後的聲音:“對不起,以後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淚水已經流乾,海浪飛濺在她的身上,沖刷走滿身的血汙,卻帶不去一絲傷痛。
她的視線慢慢地移轉向那柄擎天古劍。劍柄上,還殘餘著不到一寸的斷刃。
她下意識地舉起手,將斷刃對準自己的咽喉,喃喃低訴道:“不,我要陪著你一起走。”
一縷悽豔的血絲無聲無息從咽喉上流落,她的眼前彷彿閃現楊恆焦灼憂傷的面容,似在呼喊道:“媽,你不要死……!”
她的心劇震了下,斷刃緩緩再向前兩分,疼痛伴隨著一股冰寒的感覺在擴充套件,在最後一霎終於艱難地頓住,眼裡泛起堅毅的光芒。
◇◇◇◇
月上中天,海邊的高崗上多了一座墳冢。墳前的青石墓碑上,明曇用拈花指力刻下“先夫楊公南泰之墓”,碑文的下方還有一行小小的字:“妻宋楊氏,子楊恆泣立”。
宋雪致──這是她出家前的姓名,塵封了幾十年沒想到還有記起的一日。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惟有海潮與海風和響,如同一曲為他送行的輓歌。
宋雪致跪在墳前,將擎天古劍的劍柄珍而重之地放入胸前的衣襟裡,和那枚心形的紅色貝殼在一起。有它們在,往後無論去到何處,他的音容笑貌都將會如影隨形在她的身畔。
夜深時分,她無處去買香燭紙錢,只好在他的墳頭上,一遍遍低頌著往生咒。
不知何時,天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沾溼了她的發端,她的衣裳。
她已筋疲力盡,不知道楊恆會何時歸來,更不知他在看到眼前這幅悽慘景象後會是怎樣的反應?她什麼都不願去想,視線裡只有那方冰冷呆板的石碑。
幾個時辰之前,他還和她一起揚帆出海,欣賞紅日西沉,彩霞滿天。
此刻,他卻和她陰陽兩隔。
他勸她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其實他不知道,她心裡是多麼盼望能夠忘卻過去種種,重新開始──和他一起。
然而現在,她要做的不是忘記,而是牢記。牢記住他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牢記他留給自己的最後那道身影……
一口微甜的滋味不期而至地湧上喉嚨,她的眼前旋轉晃動了起來。恍恍惚惚地,她看見四個臉戴銀色面具的怪客悄無聲息地朝著自己走來。在失去意識前的一刻,她忽然軟倒在潮溼的泥地裡……
第五集 白山日暮 第二章 公議
一燈如豆,昏黃的光線像霧氣一樣瀰漫在不到五丈方圓的密室裡。房間裡的陳設也異常簡單,一張床榻,一張矮桌和兩個蒲團。沒有窗戶,密室的石門也緊緊閉合,矮桌上油燈便是這屋裡惟一的光源。
宋雪致盤膝坐在那張用兩個石墩和一塊木板搭成的簡陋床榻上,望著“劈啪”微響的油燈火焰,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
她醒來已有大約半個多時辰。在這段時間裡,沒有人進來,世間的一切彷彿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和這間神秘陌生的幽仄密室。
她驚訝地察覺,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時又多了兩處創傷。一處在背心,火辣辣地疼痛難忍,好似教人擊了一掌;另一處是劍傷,就在腰間,創口由下而上險些傷及肺葉,稍一呼吸便覺得錐心刺骨,冷汗涔涔。
但這兩處傷口包括先前的傷處都已被敷藥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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