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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諸般善念攻上靈臺,就像清瑩剔透的山泉從高崖上飛流而下,汩汩注入到深幽的古潭中,一時泥沙攪動止水微瀾,激盪起圈圈漣漪。
吳道祖猝不及防之下,靈臺一陣顫晃,兩側的牆磚由下而上紛紛爆碎,只剩下不到丈許寬的院牆懸浮在半空中。這說明在金剛經雷的轟擊下,他的控制力量已大幅削弱,但還遠沒有到繳械投降的地步。
楊恆業已傾盡所能,將神息完全抽空釋放。他不作絲毫後手保留,只因不想留下任何遺憾──哪怕是敗是死,也要拼盡最後一絲氣力!
然而吳道祖的修為委實深不可測,在仙心短暫的紊亂後,他迅速凝定心神,穩住了陣腳。如果說他的靈臺是一口古潭,那這古潭無疑是這世上最深不見底的那一種。金剛經雷不斷地湧入,又不停地被稀釋消融,完全無法深入到百丈潭心。
日上三竿,天高雲淡。這是一場正與邪的較量,這更是一場心與心的抗爭。
“哧哧──”吳道祖的身上冒出一縷縷淡紫色的輕煙,肌肉在衣衫底下如波浪般湧動,顯是埋壓積鬱的惡念在金剛經雷的刺激之下蠢蠢欲動,橫生而出。
他的神情由泰然自若而轉凝重冷靜,如今漸漸流露出一絲焦躁猙獰,猛地高舉起雙臂仰天長嘯,從體內迸發出一團充滿邪氣的冰寒紫霧。
“轟轟轟──”紫霧與金光激撞,炸開一道道刺眼的雷火。後花園在電光石火間被削為一塊光滑如鏡的平地。只剩下楊恆腳下還留有一道殘存的屋脊,孤零零的搖晃震盪,卻也是朝不保夕。
楊恆的靈臺立生感應,像是教重逾萬鈞的巨錘狠狠擊中,禪心晃動現出一絲裂痕。
一道邪惡陰冷的念頭趁虛而入,竟是吳道祖乘勢轉守為攻,反擊楊恆的靈臺。
楊恆低喝一聲,凝念封閉靈臺破綻,身軀從屋脊上跌落,翻轉向數十丈外。上空的金剛經書黯滅渙散,融入漫天飛舞的狂飆裡。
“噗──”吳道祖仰面噴出一口深紫色的血箭,面色瞬即恢復如常,望著往外翻落的楊恆,他看了眼肌膚上斑斑駁駁正在迅速褪淡的紫色斑紋,情不自禁地大笑道:“真難得啊──小子,我實在有點兒捨不得殺你。”
他的笑聲夾雜著痛苦和一種受虐後的畸形舒暢感,令人不忍卒聞卻又永世難忘。
“砰!”在即將墜地的一瞬,楊恆以掌擊地,身形驟然加速衝向前庭,地上灑下一溜的血珠。他頭疼欲裂,攻入靈臺的那縷惡念令得腦海慾望叢生,不能專注,卻知此刻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
吳道祖看著楊恆飛遁而去的方向怔了怔,大袖飄蕩乘風而起,從後追上。
掠過一片瓦礫廢墟,楊恆破窗躍入一座搖搖欲墜的小樓裡。突然之間,他心底感應到的那絲怪異的不安感覺驟然增強,好像有某種物事就隱藏在這棟宅院之中。
“砰!”他穿過內庭,破開對面虛掩的屋門,見是一間裝飾雅緻的書齋。書齋的四面牆壁上掛滿裝裱精良的字畫,楊恆也沒工夫去細看,想來八九不離十都應出自吳道祖的手筆──想他如此自戀自負的一代狂人,又豈會在自家書齋裡懸掛上別人的書畫作品?
在靠窗的桌腳下,躺著兩個容貌嬌美的少女,一穿青衣,一著藍衫,正是吳道祖門下的女弟子,卻均已橫屍在地,香消玉隕。
忽聽有人叫道:“楊大哥,往這邊來!”卻是蝶幽兒的聲音從牆裡傳來。
楊恆一怔側目望去,就見懸掛在牆上的一幅雲生濤滅圖中遽然迸放出一蓬銀白色光華,瞬即籠罩周身。楊恆的身子一輕已飄了起來,斗轉星移間直往畫中投去。
“砰!”吳道祖破窗而入,正瞧見楊恆幻作一束白光被吸入雲生濤滅圖中。他面色微微一變,凝掌發出一道紫色狂飆朝著楊恆轟去,奈何終究慢了半拍。白光一隱,楊恆的身影已沒入圖中的跌宕雲海裡。
“轟!”紫色狂飆轟擊在雲生濤滅圖上迸濺出耀眼精光。書畫在牆上晃了兩晃,竟是完好無損。吳道祖一聲低罵道:“該死!”渾不理睬橫屍屋中的兩個女弟子,縱身撞向牆壁。人在半空中呼地化作一道紫電,尾隨楊恆沒入畫中。
◇◇◇◇
“譁──”楊恆只覺得自己一陣騰雲駕霧,猛然一頭跌入了波瀾澎湃的汪洋大海中。他知是蝶幽兒以奇魔花秘術將自己引入畫中,卻沒想到這圖畫裡的景物居然會如此真實,當下凝息屏氣,舉目打量。
只見四周暗流洶湧幽暗靜謐,無數海底礁石若隱若現,猶如千奇百怪的猛獸或匍匐或矗立在波濤中。耳畔死寂無聲,惟有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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