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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走下來的是端木遠——”他微合起雙目,捏緊的拳頭鬆開又捏緊。
——胡思亂想無濟於事。真禪輕輕吐了口氣,猶豫著是否該上樓去看看。
但就在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殿門前的白色光瀾一陣劇烈晃動,一條條熟悉的身影從白光後紛紛湧出。
“又來了一大堆麻煩。”真禪心裡想道,緩緩轉過身面向來人。
明水大師、無極真人、匡天正、薄雲天、凌紅頤、司馬病夫婦還有懷抱小魑的蒼山魅姥……從白光中走出了足足三十多位正魔兩道的耆宿高手,甚至連一向躲在藏經樓裡不問世事的空痕大師也赫然在列。真禪越看越是驚訝,沒法想象這些人居然會湊在一起,聯袂來到千藥堡。
等他想到樓上的楊恆時,驚訝也就變成了釋然,唇角露出一縷奇怪的笑意。
不出真禪的意料之外,眾人在見到他時亦是不約而同地一愣。正道中人將視線投向明水大師,而魔道群雄則把目光聚焦在了凌紅頤的身上。
“真禪,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站著?”首先開口問詢的是凌紅頤,她溫和的語氣和身後鷓鴣天等人憤怒的目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阿恆在哪裡?”
真禪的回答在即將出口的一霎不知為何改成:“我說的話,你信麼?”
明山大師道:“阿彌陀佛,真禪,你何出此言?”
真禪把眼睛往上一翻,冷冷道:“對不起大師,如今我已非雲巖宗弟子,也沒工夫聽你大義凜然的訓斥。”
匡天正皺眉道:“真禪,你怎麼變成了這樣?起初聽說老夫還不敢相信……”
真禪眉毛一聳,冷笑著打斷匡天正道:“如今你便信了?”
鷓鴣天怒道:“不必和這小子白費口舌,他是死心塌地要做吳道祖的走狗!”
真禪的眸中焰光一閃而逝,往旁退開兩步,說道:“楊恆和南宮北斗就在樓上。”
魔教紫霜衛隊的統領翟寬聞言,掣出屠欺鉤一馬當先衝上石梯。眼見頭頂有一張綠網擋住去路,他想也不想揮鉤就劈。“鏗”地脆響,屠欺鉤斬在巨網上被加速彈回,翟寬立足不穩蹬蹬倒退,趕緊提氣翻身飄落後底樓地面才沒鬧出洋相。
真禪不屑地瞥了眼翟寬,雙手負後不說一句話。然而這譏嘲的神氣卻比殺了翟寬更令他難受,怒喝道:“小啞巴,是你搞的鬼?”
“小啞巴”、“小賊”、“小畜生”……真禪漸漸已習慣了旁人對他的怒罵與嘲諷。而很久以前,還有過一位美麗少女,一口一個“小淫僧”,外帶拳打腳踢……
回憶的片斷一晃而過,而他竟在不知不覺中露出一縷微笑。只是這笑容在所有人的眼中,都被視作對翟寬質問的得意預設。
尹自奇勃然大怒,叱喝道:“你還有臉笑,快將這破網解開!”
真禪眨眨眼睛,唇角的微笑漸轉成寒冰一樣的蔑然,回答道:“我沒本事解開它。你們誰有這能耐,儘可上前一試。”
同樣的話語,在不同的語境中,往往會生出相反的含意。就聽毒郎中司馬病寒聲斷喝道:“真禪,你認賊作父還是不是人?”
真禪面頰上的肌肉一記抽搐,隨即衝著司馬病咧嘴一笑道:“我也想知道。”
倒是無極真人沒動氣,拂塵一擺道:“真禪,你可不能一錯再錯呀?”
什麼叫一錯再錯?真禪突然感到心頭有一股灼烈的火焰在躥升,一點一滴的殺意在不斷滋生——我說了實話,他們自己不信,反成了我的錯?!
他的視線從這些人的臉上緩緩掃過,忽又一陣悲涼,不覺想道:“如果師父也在這裡,定然不會和他們一樣懷疑我!”
念及明燈大師,他扭過頭去不再看眼前的一干人,徐徐道:“廢話!”
眾人聽他居然敢當眾直斥雪峰派的掌門無極真人,無不勃然變色。盛西來搶先越出,凝掌蓄勢沉聲說道:“不可救藥!”
真禪當然明白,一旦盛西來出手,其他人絕不會冷眼旁觀。自己修為再高,又如何能獨擋三十多位當今正魔兩道一流高手的合圍?
然而胸中湧動的殺意使他忘乎所以,甚而迫不及待要讓這些侮辱自己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既然如此,為何不能放手一博,血濺當場又如何?
他抬眼望向樓上不見任何動靜的巨網,反手取下烏龍神盾,擺開了門戶。
忽聽大殿門前有人說道:“讓我來。”石鳳陽青衣緩帶,從白光中逸出。令人詫異的是,他身後揹負的並非仙劍神器,而是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