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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香桃瘦骨不禁摧
茗慎從昏迷中甦醒過來時,已經是三天以後,這才從秋桂嘴裡得知,貴太妃是以銀簪自盡而亡,但對外界則宣稱是病發身亡,由於茗慎剛剛探望過她,她就蹊蹺而死,所以私下底都紛紛揣測是茗慎為了報昔日的折辱之仇,將其暗殺。
妃子自戕是不能入葬妃陵的,更有惠太后從中落井下石,使得文軒不得不將她玉蝶除名,貶為庶人,並把她遺留世間的骸骨丟到了火場焚化,等同挫骨揚灰。
茗慎聽完內心一陣唏噓,這位生前榮極一時的貴妃,前一刻還是三千寵愛在一身,仿若那高掛夜空的一顆璀璨星辰,下一刻卻已經衰退了所以華光直直跌墜,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悲慘下場,就連烈火烹油一般轟轟烈烈的納蘭一族,也受到了此事的牽連,被新皇將罪責難,但凡在朝為官者,削爵霸權罰俸無數,恩寵大不如前。
即便是茗慎孕中生疾,文軒依舊沒有踏足過翊坤宮一步,倒也不全是近鄉情更怯的情懷,而是他心裡有愧,無顏面對茗慎,故而夜夜留宿在寒雪殿,致使南宮雪成了後宮怨恨嫉妒的終集所在。
十五月圓之夜,本該是皇上臨幸中宮的日子,但文軒卻依舊翻了南宮雪的綠頭牌,這連續半個月的夜夜恩寵,勢頭儼然已經越過了白鳳兮和茗慎這兩位昔日的寵妃,如今連專屬皇后的夜晚都搶了去,不僅僅羨煞了後宮諸人的眼球,更算是挑戰了中宮的威嚴,招來流言詛咒無數。
———夜幕漸漸暗了下來,寒雪殿裡的宮燈華盞徐徐點亮,暈染了滿室昏黃。
首領太監李玉,穿著鮮豔的太監服大搖大擺進殿,伸手勾了把南宮雪的下巴,諷笑道:“雪貴嬪娘娘,奴才在這兒恭喜您了,今兒皇上又翻了您的綠頭牌,嘖嘖,這等恩寵,眼瞅著要越過翊坤宮那一位了,您還是趕緊準備著接駕侍寢吧,哈哈……”
“侍寢……”南宮雪難堪的別過頭去,唇齒開始不受控制打顫,那雙嫵媚動人的杏核眼裡,鑽出了絲絲恐懼之色。
李玉毫不顧及她的神態,轉身頤指氣使的對眾宮人們吩咐道:“你們全部退下,這兒從這一刻起,用不著你們侍候了,還是那句老話,誰要是敢不長眼色的闖了進來,打擾了皇上和雪貴嬪娘娘的好事——殺無赦!”
寒香殿的宮人聽見吩咐,紛紛立馬退到殿外,雖然不知道為何每次皇上臨幸貴嬪都不許人進殿伺候,但是這些老油條們卻也不敢好奇,因為都明白窺探了這裡面的貓膩後,絕對會被滅口,所以是有多遠就躲多遠為上。
———妃色羅帳垂下金絡流蘇,錦天繡地,寢殿充斥著濃郁的奢靡馨香。
文軒半敞著水紅色的綢衫,斜臥於床榻之上,以手支頭,閉目養神,荔枝紅的燭光在他冰魄凝滑般的胸肌上流淌,散發出玉樣清透的冷意。
而帳榻下方,正跪著赤身散發的南宮雪,她膝蓋下面是粗重的鐵鏈條條,膝蓋上烏青潰爛,正是長期跪鐵鏈造成;兩手高舉著龍鳳花燭杵在半空,即便是胳膊早已痠痛難當,卻仍不敢將手放下。
“啊!”一大滴滾燙的燭油順著她雪白纖細的胳膊,緩緩滑向紅腫的手背,燙的她忍不住嬌嚀一聲,杏眼內霎時蓄滿淚水,一顆顆愴然難禁地滾落下來。
文軒見狀,起身輕輕貼近,不動聲色的臉上掛著惡意的興奮,此刻他與她咫尺相覷,抬手勾住她的下顎,如貓戲鼠的問道:“疼麼?”
南宮雪受寵若驚,望著眼前這張冷玉般斯文的面孔,淚眼迷濛道:“皇上,奴婢求您了,就此放過奴婢吧!”
“怎麼?”文軒嗤地一笑,反問的口氣帶著濃濃的威脅:“貴嬪不願意伺候朕了?”
南宮雪聞言,頓時面如新雪一般慘白,嚇的連連搖頭否認:“不是……不是……奴婢不是那個意思,皇上不要誤會,奴婢卑賤之軀,能夠伺候皇上,已經是天大的榮幸,又豈敢不願意!”
“哦?”文軒的唇角微微上翹,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要求朕放了你呢?”
南宮雪身子顫顫巍巍的開始發抖,手中高舉的燭火飄搖不定,映著她佈滿冷汗的容顏,竟是那麼的香桃骨瘦,不勝摧殘。只聽她嬌怯怯的啼哭道:“奴婢自問嫁給皇上之後,時時謹小慎微,處處規行矩步,實在不知到底哪裡做錯了事,竟讓您厭棄至此?自打新婚之夜那天開始,每一次的臨幸都是您的幌子,您從來都沒有碰過奴婢……從來沒有!”
南宮雪越說越激動,這一年多的屈辱與疼痛一一浮現眼前,遙想當年的她,是如同孔雀一般驕傲迷人的大美人,有無數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