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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
第四十四章 壽宴之望月春深
茗慎不禁眉心微曲,心中不解,裡子面子都掙回來了,他到底還在惱火什麼?
又悄悄挑起眼角,用餘光去打量文浩,剛巧看到江燕端著一盞酒,笑意盈然地走到他面前,花容含羞的垂著臉,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麼?
然後,只見文浩冷沉的峻顏頓時如破冰而笑,並且接過了那盞酒喝下,還揚臉示意她坐陪身側。
見此情景,茗慎頓覺自己的一顆脆弱芳心,像被萬千根鋼針以納鞋底的手法狠狠地來回穿插一般,千瘡百孔的劇痛。
真是好笑,明明自己無法給他一個圓滿,還經常將他拒之千里之外,此刻又為何要妒忌屬於他的那份美滿呢?
莫不是,自己已經愛上了他?
不,這太荒唐了,她絕對不能,也許……也許她只是看不慣江燕的做派而已!
心裡好痛,腦海凌亂,茗慎覺得這個地方她多呆一秒都是窒息,文浩和江燕郎情妾的模樣,多看一眼都是煎熬,於是她慌忙找了個去望月樓換掉舞衣藉口,丟盔卸甲的逃離了暢音閣!
此刻的暢音閣,正值鑼鼓喧天,臺下的人們興奮的看著戲子在臺上翻著跟斗,咿咿呀呀的唱著,一片叫好聲好不熱鬧,幾乎沒人瞧見,茗慎離開的時候,跌跌撞撞的模樣,甚是狼狽!
望月樓中,茗慎沐浴更衣完畢,僅用一根鴛鴦蓮瓣紋金簪將溼發挽起,又換上一身銀紫色的絳綃蓮紋紗衣,在以淺粉點翠的絲帶在腰肢鬆鬆打了個結,便慵懶的倚靠在觀景窗邊上的美人靠,雙目出神的望向被銀色月光浸染了的池塘。
殘梗枯荷,總會掀起人心中最淒涼悲愴過往,心神亦會隨著滿目瘡痍的衰敗景象,飄零成了塘中無根的浮萍!耳邊隱約鑽進從暢音閣裡傳來的尖細唱腔,令她忽然回想起第一次看戲的時候。
那一年她十歲,在茗婉妹妹的慶生宴上,看了人生的第一折戲,那場戲叫什麼名字,她早忘記,可當時懷揣的那種激動澎湃的感覺,卻在她的記憶深處銘刻,就好像昨夜才發生過那樣清晰,又好似,隔了幾輩子那般遙遠!
只依稀記得,那天她窩在奶孃充滿母愛芳香的溫暖懷中,探出了小小的腦袋,拉長脖子看著戲臺,見臺上的人們打扮的花花綠綠,咿咿呀呀唱個沒完,便好奇的問道:“奶孃,這些花臉是什麼人?為何和我們打扮的不一樣呢?”
靜媽道:“他們是戲子。”
“什麼是戲子?”
“戲子就是把文人筆下的前朝豔史、傳奇佳話,扮上相演繹出一場場鏡花水月、悲歡離合給世人觀看。他們的喜怒哀樂全是假裝的,但是卻有本事讓觀看的人當成真的,這就是他們維持生計的飯碗!”
“原來連喜怒哀樂都可以拿出來販賣,奶孃,慎兒也想做一名戲子,一顰一笑一記眼風都能換來利益,咱們就不用在將軍府裡過的這樣辛苦了!”
“小姐啊,不要相信戲文,那些全是文人編出來哄人的把戲,戲子是世間最苦的勾當,哭笑言行全由不得自己做主!”靜媽看著懷中年幼的茗慎,淚如泉湧!
茗慎從來不怕吃苦,她任性的把自己練成戲子模樣,無師自通,自學成才,將軍府是她施展身段的舞臺,於是她很小心翼翼的把握機會,默默把那點小小的算計上演!
算計了那麼多年,諸事轉頭還是一場空,如今的她依然是個戲子,只不過是把舞臺搬到了端親王府,把渴求幸福的戲碼換成了權欲爭鬥,但殊途同歸,終究是個哭笑言行全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戲子!
想到此,茗慎心頭又開始劇痛,綿軟無力地伏在硃紅雕花的美人靠上,疲累的闔眼,腦海裡再次幻化出文浩和江燕郎情妾的模樣,心底剎那間,像被誰一下子抽乾了所有底氣般,在也忍不住,放任眼裡噼裡啪啦地順著臉往下掉。
孱弱的肩膀隨著哭泣聲微微抽動,她張開唇吞嚥著清苦的淚水,梨花帶雨的容顏在月光的洗滌下,仿若幻化成了氤在黑暗裡的幽蓮凝露,清高雅緻,散發著不易親近的疏離芬芳。
“為什麼要哭?不開心了嗎?”一把沙啞的嗓音格外輕柔的問道,好似一隻佈滿繭子的粗手,沙沙地撫過若女子光滑肌膚般的綢緞面,掛起了毛。
茗慎被突來的聲音驚得心頭一陣狂跳,下意識回頭,見文浩頭戴赤金冠,著墨色燙金蟒袍負手立於身後,看似站了許久的樣子,高大的身影不復昔日人前的冷沉如冰,只是墨眸裡眯起一道炙熱亮光,玩味般的打量著她。
“睿親王不好好的在暢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