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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外乎恥與莽賊有同,上公奈何做此瓜田李下之事,敗壞德行,自汙節操?再說按照先朝景泰年間的成例,攝政理應是親王方有資格,上公作為異姓要想如此,恐怕沒有辦法收服天下之心,並且會把從前為國為民的一片忠心付之東流了!不免授人以柄,予人口實,則天下以上公為何如人也?如若一些小民乘機妄議胡言,以致桀犬吠堯,實在有汙令名,竊為上公惜之!”一席話鏗鏘有力,又八面玲瓏。
魏忠賢聽得面色紅白不定,十分不悅,暗道:平日裡這些閣臣對咱家言聽計從的,怎麼眼見萬歲爺病重,咱家要去了靠山,竟如此違逆頂撞起來?看此情形必要保住眼前這榮華富貴,以免一旦落魄了,反被這些反覆小人取笑,那時還不知道會怎樣怠慢藐視咱家呢?當下拂袖道:“事在人為,咱家雖說不是什麼親王,未有皇族血脈,但有為君為國的一副熱腸。你們看重攝政什麼?咱家卻以為不過勞神勞心的差事,未必就比咱家如今的權位尊貴了。無奈萬歲爺有旨,咱家又是利君利國的事不敢辭的秉性,說不得只好勉為其難了。兩位若不信,可以再回去當面問問皇上,也可順便奏上一本!”
黃立極、施鳳來二人見他說得越發厚顏無恥,直若街頭潑皮光棍一般,竟不知如何應答,又沒有直言怒斥的膽色,支吾幾聲,便要回值房。魏忠賢伸手一攔,喝道:“事到如今,你們還執迷不悟,咱家有萬歲爺口諭,你們以為不足為憑,咱家倒要看看信王有什麼憑據?搜!”
黃立極、施鳳來大驚,待要分辯,早上來幾個錦衣衛捉了搜身,從黃立極袖中將聖旨搜出。魏忠賢哈哈大笑,將聖旨一把抓過,見上面尚未鈐寶,冷冷地看著他們道:“這是什麼聖旨?沒有用寶,不過一張紙片罷了,寫它容易毀它也容易。看信王怎麼即位?”說著幾下將聖旨撕得粉碎,隨手一揚,那聖旨頃刻間雪片般地四散飄落。黃立極、施鳳來一言不敢再發,顫顫地退向乾清門,魏忠賢仍覺餘怒未消,還要責問,一個太監飛跑到肩輿前稟報:“剛才皇后出宮了!”
“什麼?去了哪裡?”魏忠賢大驚。
“萬歲山壽皇亭,說是要拜月為皇上祈福。”
“出玄武門時,可曾見到面生的人?”
“沒有。”
“都是什麼人隨從?”
“小的去取門禁簿錄。”那太監忙飛跑回去,一會兒玄武門首領太監王朝輔急急趕來,呈上出入簿錄。王體乾急忙翻看,駭然地說:“怎麼?竟有小德子!”好似見了活鬼一般。
魏忠賢一把奪過簿錄,摔到地上,用腳亂跺,長嘆數聲:“罷了,罷了!信王必是假冒小德子混出宮了!”
客印月咬牙切齒道:“果真有膽,可惜竟教他逃了。”
魏忠賢惡聲惡氣地說:“要將萬里江山交付與你,你的膽子怕是比他還大。”
“冒險入宮就要萬歲爺這一句話嗎?”王體乾驚問。
“一句話?哼!是一句天大的話!誰不想要這樣一句話?自古以來,子弒父,弟謀兄,還不是為了這句話?”魏忠賢越說聲調越高。
“不光是一句話,信王身上怕是還藏著傳位的密詔?”王體乾望著魏忠賢,探詢地說。
“那自然不用說了,黃立極、施鳳來必是草詔之人。只是信王竟敢入宮,也入得了宮?有如此膽識,看來真是個厲害的角色!不像李永貞說的每日衣冠不整,面有病容,與妃子縱情聲色。”魏忠賢佩服之下,不僅有些恐懼起來。客印月和王體乾也驚恐得對望一眼。客印月深以為然地說:“裝給小李子看的唄!隨便裝個樣子就騙人。”
王體乾附和說:“定是信王的韜晦之計,想不到信王早有東山之志,咱們倒小瞧他了。”
魏忠賢切齒道:“好在信王剛剛出宮,速派人馬追殺,傳令九門提督太監金良輔五城兵馬司協助緝捕。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今夜逃了無妨,他要登基,還是要入宮的。那時咱家自有法子擺佈他,豈不似甕中捉鱉一般容易!”
“還真是這個理兒!就像蛾子撲火一般,這皇位不知會燒死多少蛾子呢?”客印月看著王體乾急急走了,伸伸腰肢道:“真是乏了,回去歇息吧!有這些孩子們呢!”
魏忠賢若有所思道:“不怕魚兒脫鉤,只怕沒了香餌,鉤也生了鏽。魚都不會釣到,何況是深淵裡的金鰲?”
“九千歲,萬歲爺賓天了。”乾清宮御前牌子王永祚奔出殿來,驚呼起來。魏忠賢急忙進殿,見天啟已直挺挺地臥在床上,兀自大睜著兩眼,似有無窮的眷戀與遺憾。魏忠賢、王體乾拜倒在地,泗涕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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