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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四人齊圍過來細看,見上面蠅頭小楷寫了幾人的名字:成基命、孫慎行、曹於汴、錢謙益、李騰芳、何如寵、羅喻義、畢自嚴、喬允升、張鳳翔,都是極有名望的高官。章允儒搶先道:“牧老將孫聞斯、曹自梁兩位前輩放在前面以示尊師之意,固然是美德,但此事關係重大,矯情不得。孫、曹年過花甲,氣血已衰,怕是不復有當年之勇。牧老不到天命,正是大展鴻圖的年紀,不可過分謙讓了。愚意以為牧老當列第二。”
房可壯點頭道:“第二最好。如此前有成基命,不致太過招搖,引人注目,又壓了後面數人,可算左右逢源,可進可退。”
瞿式耜道:“六部司憲除兵部王在晉落職闕如,只剩了王永光不在其列,此事怕他難以相與了。不如將他一併列上,不然名單還有經他手,豈是我輩定則定矣的事?”
錢謙益道:“王有孚已六十八歲了,年近望七,行將致仕歸養殘年,皇上必不會點中他的。”
“話雖如此,何妨送個順水人情。九華方才所說反其道而行之,弟子領會了。會推名單必經王永光手,才可上達天聽,既不可繞開他,便要欲打還拉才好。”瞿式耜胸有成竹,彷彿手捏的不是酒杯而是王永光一般。
章允儒道:“近日風聞王永光回府後杜門不出,決意仕宦,連上疏本,有歸林下之志,若皇上準其所請,我們豈非白費了心神?”
瞿式耜道:“這倒不難,我明日上本保奏他會推後再致仕便了。”眾人聽他說得容易,心下狐疑,暗覺他話說得太滿,拘於情面不好直言。瞿式耜見眾人不語,忙辯說道:“此次會推皇上看得極重,自然怕不得其人,都因會推難以公正。如今王永光行將致仕,自然更為超脫,換了他人或許會身陷其中,遑論主持?諸位說此言可否打動皇上?”
錢謙益讚道:“式耜此論出人意表,當有奇效。王有孚那裡就交與你遊說了。”
瞿式耜斂了笑容,正色道:“定不辱命。教周延儒不入會推之列不難,只是他聖眷正隆,若背後使什麼手段,倒也不可小覷。”
“你的意思是……”錢謙益取了一塊散碎的銀子放在木蓋上。
“不錯,怕是要破費一些。堵住王永光的嘴加上宮裡走動,弟子想來不可少於這個數。”瞿式耜豎出食指。
房可壯驚問道:“一萬兩?”暗想:這可是我一輩子也掙不出的錢財。不料,瞿式耜鼻子裡哼了一聲,竟似有幾分不屑地說:“一萬兩哪裡夠?你做了這些年的京官當真不曉行情,一萬兩如何出得去手?我說的是十萬兩。”
房可壯看看眾人,不禁暗自咋舌。章允儒、毛九華二人也變了臉色,幾乎同聲問道:“你說得輕巧,哪裡去找這麼多的銀子來?”錢謙益擺手道:“你們不必著慌,只管去活動,銀子一事好說,我先給你二十萬兩,夠不夠?”
“夠了。只是教夫子費鈔,弟子實在慚愧。他日東林復興,夫子功莫大焉!”瞿式耜噙著淚,取筆低頭謄錄名單。
錢謙益一笑,豪邁道:“真有那一天,你們也全都是功臣吶!”
三人遜謝道:“夫子捨得家財,我們出些力氣也是應該的。”此時,瞿式耜已將名單寫好,用嘴吹乾,折得一寸見方大小,彎腰脫了靴子,將靴底撕裂一個小口,放入名單,用手捏捏,又穿在腳上,對著錢謙益賠罪道:“弟子將老師名諱放在靴中,太過得罪。但廠衛偵緝得極嚴,只得權變,以免誤事。”
錢謙益道:“情非得己,本該如此機密。”略一停頓,問道:“什麼時辰了?”
瞿式耜道:“已過二更了。”
錢謙益起身取了風衣風帽,穿戴道:“將要淨街了。各自散去吧!”
“夫子且慢。”瞿式耜走到旁邊的酒缸,掀起紅漆木蓋,舀了滿滿一瓢酒過來,依次在眾人身上胡亂澆灑,口中連稱得罪道:“這才像吃了酒的,免得被人看見起疑。”眾人見他一個粗壯的漢子,卻心細如髮,各自贊佩。
錢謙益出門輕聲道:“式耜,你要小心!銀子只管用,我家裡還存著毛文龍歷年送的二十多萬兩,不夠我再籌措。到時教他還便了。”
“夫子靜候佳音。恕弟子不遠送了。”瞿式耜對著眾人躬身一揖,親將店門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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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遭算計寵臣懷暗恨 遊湖山主考聞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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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算計寵臣懷暗恨 遊湖山主考聞玄機
皇極殿冬至朝會剛過,崇禎便命王承恩到吏部將所存正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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