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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寧雲的面前，蹲下去行了一個禮，才低聲問：“二奶奶有什麼吩咐？”

“去我箱子裡面取出來十兩銀子給青羅，然後你親自去拿東西把房間裡面清理一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裡的情況。”寧雲看了一眼淚流滿面的青羅，在心中嘆息了一聲，把箱子的鑰匙給了青石，就扭過頭繼續研究那個繡到一半的帕子。

“二奶奶，這是鑰匙。”青石麻利地取了錢，把鑰匙還給了寧雲，這才把十兩銀子送到了青羅的面前，低聲勸慰：“青羅，起來吧。不管怎麼樣，二奶奶對你也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十兩銀子啊，我們的賣身錢也就才四五兩的樣子。”

“二奶奶，求您了……”青羅被青石拉起來之後依然不死心，“二奶奶……”

“把她帶下去，青石！”寧雲冷酷地說，知道自己不能心軟。一旦心軟，誰知道這件事情會讓她自己陷入什麼樣的境地中。

青羅既然不敢隨便去找大夫，那麼就是說讓她的哥哥陷入生命危險的“敵人”絕對不簡單，她為了一時的心軟或者是仗義而出手幫忙的話，說不定就也會被對方給盯上。

最重要的是，她又不是大夫，怎麼能救青羅的那個命在旦夕的哥哥呢？或者說，白寧雲是，而她寧雲不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露出任何的破綻，她都不能答應。

等到青石拖著青羅離開之後，寧雲緊繃地神經才慢慢放鬆下來，並且丟開了手中那個絲帕，坐在那裡捧著一個茶杯發呆。

青石離開又重新回來，拎著一小桶的水和一塊抹布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清洗了青石地板上的血跡，然後才抬頭看向寧雲。

“二奶奶，我聽前門的林三說，連鎖回來了，你現在就要見她嗎？”

寧雲聽到連鎖回來，本來還在想著白寧雲生平的她心中一虛，立刻搖頭。

“她在外面跑了一天，就讓她好好休息吧。我……現在還不想見她。”畢竟，連鎖是白寧雲最貼身的陪嫁丫鬟！是最瞭解白寧雲的人……

想到這裡，寧雲猛然抬起頭叫住了已經走到屏風那邊的青石。

“等下。”

青石聞言立刻回身，“二奶奶還有什麼吩咐？”

“青羅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連鎖，懂嗎？”寧雲認真地看著青石，“如果讓我聽到有人議論今天的事情的話，我想你是不會想要知道後果的。”

看著青石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冷顫，寧雲意識到自己語氣可能太過於冰冷。她正想試圖挽回些什麼，就看到青石喜滋滋地跪了下去，保證這件事情絕對不會有人知道。

有些莫名地揮手讓青石下去，寧雲這才無力地趴在了矮几上，連有關廚房的事情也懶得管了。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夜的噩夢，先是夢到頂著一張就如同自己剛剛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消瘦蠟黃的臉的女人，伸出乾枯如柴的雙手淒厲地叫著讓她把身體還給她。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夢到了一個奄奄一息、五官模糊的男人，用控訴的眼神看著她，說她是冷血見死不救的女人，根本就不配代替善良的白寧雲活下去。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夢中，寧雲下意識地解釋，並且躲避著對方那彷彿能看透人心一樣的眼睛，“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

“二奶奶……”就在這個時候，寧雲發現一旁的稻草中還有另外一個瘦弱的身影，她下意識地看去，卻看到一張滿臉鮮血的臉，“你見死不救，害的我哥哥枉死……他本來有機會活下去的，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死了他……”

“我只是為了自保，不……不……”看著白寧雲，青羅，還有她的哥哥三個人一起圍過來，寧雲終於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

“不——！”

“小姐，你醒醒？”

迷迷糊糊中寧雲感覺到一隻手抓住了自己，她用力掙扎起來。

“放開我！”

一睜開雙眼，她就映著昏黃地燭光看到了連鎖滿是擔憂地臉。

第十八章報李（三）

“是你啊，連鎖……”寧雲無力地喘息著，在整個人都放鬆下去之後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已經被冷汗浸溼。

連鎖不安地看著寧雲蒼白的臉，拿出帕子輕輕擦拭著她滿是汗水的額頭，低聲說：“小姐做噩夢了？”

寧雲無力地點了下頭，這才覺得就算被連鎖扶著她也渾身無力到直想往床上滑倒，而且全身上下都粘糊糊的難受。“你讓廚房守夜的小丫頭燒點水，我要擦擦身子。”

當天半夜寧雲渾身無力地在連鎖的幫助下重新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