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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感慨萬千。良久,他才收回目光,急忙往來路奔回。經過與言宜泠的邂逅和長夜一席話,張尋覺得自己更應該好好珍惜與楊清惠等紅顏知己之間的情意了。雖然他還未像當年的父親那樣,和哪位姑娘訂下鴛盟,但他已經決定絕不能傷害了她們中的任何一個,讓言宜泠和真憐式的悲劇重演。
張尋心裡這樣想著,又見紅日初升,霞光萬道,便知楊清惠早已等得急了,說不定正與況寂二人分頭找自己呢。於是腳下發力,疾步如飛,真如風馳電掣一般,一會兒便回到了昨晚與楊清惠分手的蘭亭鵝池之畔。
“清惠,我回來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況大叔來了嗎?”還隔著兩排一人多高的夾竹桃,張尋便迫不及待地喊了出來。
可是,楊清惠並沒有像張尋所想象的那樣,高高興興地答應一聲,或是笑咪咪地迎出來。待轉過兩排夾竹桃,卻見碧瑩瑩的鵝池邊冷冷清清,空無一人。栓馬的柳樹旁只剩下他自己的白馬,而楊清惠的青鬃馬,卻不翼而飛了。
“清惠,你在哪裡?清惠,你在哪裡?”張尋一下子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彷彿有一種力量要使他和楊清惠永遠分開似的。他呆呆地盯著楊清惠坐過的石凳,心中閃電般掠過許多念頭——她生我的氣,故意躲起來了?況大叔一直沒來,她去找我或況大叔了?她被人劫走了?……想到後來,他忽然意識到應該去尋找楊清惠,便立時像一支上滿了弦的弓,“嗖”地射了出去。
第十三章 聞昔(7)
張尋找遍了蘭亭的亭臺池閣,假山樹叢,均不見伊人倩影,於是便趕緊上馬,離開蘭亭,一路往紹興城內方向追尋而去。
烏桕樹,水松林,芙蓉花,烏篷船,靜靜流淌的小河,以及小河邊三三兩兩的浣紗女,都在張尋眼中如飛地向後退去,一路上看不見楊清惠,他的心中如墜重鉛,雖說是涼意沁人的秋日清晨,他的額頭卻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到了城牆下,他跳下白馬,從西門入了城,牽蹬緩行,同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仔細捕捉著街道中每一個聲音,每一條人影,盼望著楊清惠能夠突然地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
拐過兩道彎,是一條比較熱鬧的街道,中間的青石板路比從蘭亭進城的小道寬得多,可以容得下三匹高頭大馬並排疾馳。街兩旁的店鋪也大多有門有臉,看得出都是些殷實上流商家。
那些酒店、藥店、錢莊和綢緞莊的夥計們或忙著做買賣,或緊扯著嗓子吆喝,招攬顧客。有些店家的老闆夥計看見張尋布衣布鞋並不華貴,但手牽駿騎,氣宇軒昂,人品不凡,便都搶著拉他的生意,張尋都搖頭拒絕了。
驀地,一陣哭聲傳入張尋的耳朵,“出事了。”張尋一躍上馬,循聲奔去。
到得近前,只見一家店鋪門前圍著一大堆人,男女老少正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一個黑衫老者搖頭嘆息道:“這世道真是越來越不行了,我活了這麼大年紀,在從前還從未聽說過花轎沒進門,新娘子就被人家搶去的事情呢。”另一箇中年婦人道:“唉,這周家也真是晦氣,總共只有一個兒子,就討這麼一回媳婦,偏偏就碰上這種倒黴的事情,真是阿彌陀佛呀。”
張尋擠進人群,只見店堂門前橫七豎八堆著一些木槓、紅花、綵綢帶之類的東西,看得出是一頂被打得稀爛的迎親花轎。邊上一位穿著一身寶藍緞子裙祆,頭上插了一朵大紅絨花的老婦人正在哭天喊地地哭訴,兩個婦人扶著她,竭力勸慰著。張尋便上前打問:“請問這兒出了什麼事?”
“新娘子剛到婆家門,還沒下轎拜花堂,就被一夥人搶走了。今朝是黃道吉日,陶家嫁阿囡,周家討媳婦,可是啥人想得到呢,一場天大的喜事會變成天大的禍事。”一個穿玫瑰紅的婦人答道。張尋仔細一看,原來對方便是一大早在陶家堡外看到過的那兩個送親喜娘中的一個,情知其所言非虛,便急急問道:“看清楚那夥強盜了嗎?”
穿玫瑰紅的阿珍剛要回答,那穿蔥綠的王二嬸搶上來道:“是三、四個穿黑衣黑褲的人,連臉上也蒙著塊黑布呢。”
“又是可惡的‘影子會’。”張尋心中暗罵一聲,忙又問:“他們往那兒去了?”
“往西。”王二嬸手一指,回答道。
“好,請各位放心,我去救新娘子回來。”張尋說完,一個旱地拔蔥,從人群內躍到人群外,穩穩地落在白馬馬鞍上,未等眾人道謝,他已走得沒影了。
張尋策馬飛奔出了西門,見城門外有三條道,一條往北,一條往南,一條就是自己剛才走過的通往蘭亭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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