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3/4 頁)
清澌閣的穩婆和醫女都守著待命,李奶媽一聲吩咐,人人都忙碌起來,有的燒水,有的拿帕子。醫女先進來探脈,瞧著一時半會還生不下來,便要她先別太使力。這時代生孩子危險多,權貴人家的婦人大多身子嬌嫩,體質不行,胎兒營養太好,容易卡在產道上。倒是平民生子容易些,但是產後容易感染。沈懿之的身子說不上頂好,也有一般水平,在宮裡好吃好喝供著,沒心沒肺活著,底子也慢慢補上來。盤骨略小,為了方便生產,每天咬牙按著太醫說的做些站立起伏的動作,胎兒終於入了盆。
孟順容和薛才人趕過來幫忙,瞧著大家忙而不亂,心裡就那麼緊張了。孟順容還好,畢竟有過生養,她扶著宮女的手就要往產房去,薛才人平時要殺個人都不咋眼,這會也有些膽怯。孟順容回頭看見她半天不動還以為嚇著了,便道:“我去和娘娘說會話,薛妹妹在外面喝茶等著吧。”薛才人平時喜歡舞刀弄槍,孟順容喜歡養花侍草,兩人說話都說不到一塊去,比鄰而居交集甚少。孟順容是好心提醒,反倒激起了薛才人的勇氣,不就是生個孩子麼,老子有啥好怕的。隨即大步跟上了。
一到門口,兩個宮女就拿了寬大的淡藍色袍子要他們穿上,道是娘娘說了,進產房的人都要穿這個。他們第一次遇見這事,瞧著進進去去的人都是一身淡藍,也不計較換上。不單是宮女奶媽,連沈懿之也忍著痛讓冬蟲給換上了淡藍衣服,都是新做用水煮過的。她躺在床上,□曲起,被同色的罩子撐著,兩個穩婆不時探頭進去檢視情況。痛是一陣一陣的,還不規律,跟海嘯席捲沙灘一樣,每一次都讓她全身爆裂般的疼,然後海嘯退去,她大口喘氣。
孟順容和薛才人進來說話,沈懿之看見孟順容哇哇大哭,喊道:“痛死了人,孟姐姐,你就騙我,還說和蚊子咬的一樣,不是蚊子咬,比老虎咬還痛死人。”蚊子咬痛是孟順容開玩笑說的,沈懿之腦子漿糊一般,胡亂嚷嚷。
“你別哭,是我錯了,別哭。”孟順容見她哭的背氣,心裡也著急,醫女道她只破了羊水,產道還沒開呢,最早明天才能看到頭。不存力氣到時候孩子卡了可不得了。
沈懿之越哭,那痛是來勢洶洶,更加霸道,醫女在一旁給她順氣,希望能平穩情緒。一旁未出聲的薛才人把孟順容拉走了。
盧勇和薛長明讓人將清澌閣圍了水洩不通,只留一道口子進出。入夜時分,火把熊熊燃起,薛長明斂起了嬉笑,對面無表情的盧勇道:“信鴿已經送了嗎。”
篝火吐著長長的火舌,盧勇巨塔般的身體佇立,他看著漆黑的夜空道:“已經送出去了,不知道趕不趕的上。”
薛長明吐出一口濁氣,拍拍屁股上的草屑。
這廂沈懿之已經度過了初期不規律陣痛,按著穩婆所說的,調整自己的呼吸,每次陣痛襲來的時候使勁吸氣往外推,緩過神來又吐氣休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喉嚨都喊破了,她朦朦朧朧間看見天光大盛,竟是一夜過去了,期間夏草不知給她擦了多少次汗,餵了好幾次粥。
“娘娘,用勁,看到小皇子的頭了。”穩婆的聲音裡有抑制不住的喜悅。產房裡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看到頭就好辦。沈懿之痛的麻木了,一晚上就知道聽見穩婆喊用力,她身上已經使不上力了。聽了穩婆的話,還是咬緊口裡的紗布用了幾次力,感覺到孩子往下推。太陽的金光透過厚厚的窗紗灑在屋裡,那麼和煦溫暖,就想那個人一樣,是冬日裡最暖的陽光,夏天最涼的冰塊,給她最深的感動和最好的愛戀。眼前一片白光,突然生出不知名的力量,讓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往下推,伴隨著撕裂的疼痛和滑出的喜悅,陷入了黑暗。
“隊長,你聽是不是有哭聲。”薛長明激動的一把拉住盧勇胸前盔甲嚷道,因為隔的遠,聲音恍若貓叫,他也不確定,豎起耳朵聽著。終於一道中氣十足的哭啼聲傳了過來。
盧勇露出了白森森的牙笑了,如果此時其他人看到這個笑肯定驚訝萬分,要知道他的臉又黑又硬,臉上的肌肉紋絲不動,外號“鐵面。”
薛長明眼睜睜看著一騎黑馬衝進院內,伸出紅纓槍被半路打飛,撲通一聲跪著地上,還沒合上的大嘴生生吃了塵泥。遠處那個和自己吵架的綠衣宮女一臉幸災樂禍看著他。
他哭喪著臉道:“老大,我不會有事吧。”盧勇瞪著他搖搖頭,很是無語。
沈懿之醒來的發現自己全身骨頭肉被碾過一樣,喉嚨裡頭煙熏火燎發疼。趙煦坐在床邊溫柔看著她。“你怎麼才來。”她的語氣有些兇,帶著不自知的委屈。一夜她疼的死去活來,心裡把這個讓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