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她朝行禮的沈懿之狠狠剜了一眼,繼而斂回目光遙望殿外雨色,嘆道:“這雨也沒下多大,怎麼阿貓阿狗都往垂拱殿跑。曹德,皇上政務繁忙,緊著攔著,別去打擾了。”
耳邊傳來一聲輕嗤,沈懿之趕緊按住不忿的夏草,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動。
“喲,畜生還會出聲,真是稀奇。”錦貴儀笑的花枝亂顫,身邊的宮女都快扶不住。
逞一時口快,有什麼了不起,還在垂拱殿前呢,也不怕旁人知道。沈懿之好話聽了不會飄然,壞話聽了也不會著火。
一小太監從殿裡閃出來,跪地道:“雨勢越發大了,請娘娘不要耽擱,皇上晚上臨幸繁英閣。”
錦貴儀得意的翹著下巴乘攆而去。
數十支嬰兒臂粗的香蠟把內殿照的通火明亮,坐於上首皇上唇角的一抹淡胭脂也看的一清二楚。沈懿之心口一窒,覺得憋屈。莫名其妙被冷落,現在找他談正事,還和小老婆三推四推擠兌自己。哼!蘇仙兒學狗在地上撒尿圈地盤。
他半側著臉,漆黑長髮披在肩上,眉如折柳,鋒利決絕,扇子似的睫毛下陰影一遍。
“垂拱殿乃軍機要地,妃嬪無故不得擅入,愛妃夜闖垂拱殿所謂何事。”他雖笑著,嘴角含著淡淡的嘲諷,“送個帕兒,端碗甜湯。抑或來首長門賦。”
“長門賦乃是昔日司馬相如為陳皇后所作,臣妾擔不起。”她從未看過他也有這般諷刺態度,摒棄溫柔露出真實的情緒。
趙煦啞然,被她的話堵個正著。“愛妃也覺得陳皇后善妒不可招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點也不想糾結於這個問題,“臣妾不是陳皇后,怎知她的想法。皇上您多慮了。”
“雷霆雨露,皆是恩澤。”他度步走下御案,一眼不眨的凝視著她,眼裡如無星月的夜空,晦暗不明,然後看向她別再腰間紐扣的帕子,一把拿過擦了自己的唇邊的豔色。
偏他還手一抖,帕子輕飄飄的落在她的鼻尖處,媚花奴的胭脂香直往鼻尖擠。豔色就如蚊子血一抹粘在雪白的手帕上,讓她心裡翻江倒海,幾欲作嘔。她氣的全身抖不成樣子,欺人太甚,恨不得往他身上撲,咬十個八個洞。
突然,眼前身形一閃,她來不及收回猙獰的表情,僵在當場。
“愛妃是怨恨朕冷落你了嗎。”
“臣妾不敢。”她剛才又氣又惱,血在身體裡極速運轉了好幾個周圈,導致現在腦子有點供血不足,衝口而出。“臣妾只想知道皇上的理由,殺人還要判刑呢。”
“愛妃膽兒真肥,竟敢覬覦天意,天命難違,人難和天鬥。”他攥著她纖細的手腕,臉上出現駭人的神色。
她驀地搖搖頭又點頭,在天災地陷之際,她無回天之力。只是他的意思明顯還有一層,人與天鬥,在古人看來是不可能的事,在現代人看來還真沒什麼。
他冷冷一笑,道:“愛妃是搖頭還是點頭呢。”
“皇上是天,還是皇上要和天鬥,如果是前者,臣妾無能為力,如果皇上要和天鬥,臣妾有話:生死有命不由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她氣鼓鼓的看著他,心裡實則沒底。趙煦性情溫柔,善解人意,總是用禮貌和溫情隔開所有人,好親近,卻難接近。至上元那夜,她恍惚覺得他滿腔心事,眼底難掩那抹憂鬱。沈懿之知道,兩人相處,爭吵,打鬧,甚至相愛相殺都不可怕,最怕是冷落。互為知己的兩人也不能夠事事謀同,件件貼心。冰山之下感情熾熱如火容易熄滅。她採用了最直接也最聰明的辦法,索性挑明。
他悵然退了兩步,片刻,用手拂去了蓋了半邊臉的青絲,嘴巴張成可笑的弧度,目光一直緊緊凝在她身上,喚來曹德,低聲說了兩句。曹德的雙下巴油的發光,飛快的顫動,他擺了擺手,才讓曹德退下。
“愛妃每每都出驚人之語,這話朕是第一次聽,也希望是最後一次聽到。”他正色道,年輕的君王揚起線條流暢的下頜,眼裡有云開霧散的燦然,“朕即天下!”一字一句入骨遂心,在空蕩的內室的激起一波波迴音。
她不自覺縮了縮舌頭,真是太大意了,竟忘記可能因為一句話就喪命!說來也是他以前縱容自己說話的緣故。
“臣妾不敢欺瞞皇上,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有疑問深埋心裡,妄自揣測,反而會加深彼此的誤會。故臣妾請問皇上,為何三月不來翠微殿,臣妾何故惱了皇上。”
“信而見疑,忠而被謗。愛妃的見解與眾不同。明明長了一副聰明臉,做事卻從來都用最直接的方式。”
“皇上誇也好,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