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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昭也已得了訊息,她以為是鄔善在鄔太太面前說了些什麼,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莫名地掠過一陣淡淡的悵然。但她很快就把這絲悵然拋到了腦後,和陳曲水說著剛剛得到的訊息:“……二太夫人已經認定杜安是受了王映雪的指使了?”
“是啊!”陳曲水笑道,“三老爺不僅給五老爺寫了封信,還給令尊也寫了封信,剛剛派人快馬加鞭送往了京都。”
竇昭沉吟道:“以我五伯父的為人,肯定會抓住這件事向王行宜發難。王行宜這幾年雖然戰功赫赫。但將在外,雖然君命有所不受,可這軍餉糧草、撫卹行賞之事卻少不了六部的堂官幫忙。五伯父在京都經營多年,根深蒂固,這個時候,王行宜決不敢和五伯父翻臉。如果我是他,肯定會低頭認錯。許諾五伯父些什麼……”她說著,笑了起來,“我擔驚受怕的,好事總不能讓五伯父一個人都得了吧?肉我們估計是吃不上的,可未必就沒有湯喝?不如讓讓龐家賠我們一萬兩銀子算了……不,兩萬兩銀子吧!為了龐昆白。我可是拿出了一萬兩銀子懸賞!反正龐家的人走出去個個趾高氣揚的,腦門頂上像寫著‘我有銀子’似的,那我們就好好地敲他一筆好了!”
陳曲水呵呵地笑。
竇昭吩咐素心:“幫我磨墨。我要寫封信給我父親,這種事讓他去跟五伯父開口最好不過了。”
素心笑盈盈地幫竇昭備好了筆墨紙硯。
竇昭給父親寫了信,然後說起段公義的事來:“我已經跟三伯父說過了,以後段老太太需要什麼藥材就讓服侍她的丫鬟到竇家的生藥鋪子裡去拿,記在我的賬上就行了。”
昨天段公義正式成為竇家的一名護院。
陳曲水笑著點頭:“如此甚好!”
竇昭又問了問筆墨鋪子的生意。這才回了內院。
祖母的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了似的。看她的目光也不時閃現出些許的憐憫。
竇昭暗暗稱奇,出了東跨院,她問甘露:“到底怎麼一回事?”
甘露低著頭,喃喃地道:“是六太太來過了,說鄔家明天就啟程回京都……”
這麼說來,祖母是為她的婚事不成而傷心了。
竇昭頗為無奈地吁了口氣。
※※※※※
鄔善走的那天,下了一陣小雨。
雨溼漉漉的,把樹葉沖洗得格外碧綠。
竇昭在花房裡給冬青樹剪了一天的枝葉,直到傍晚竇德昌來拜訪她:“鄔四說,你曾託他畫過一副扇面,讓我幫他送過來。”
她洗了手,讓素心把扇面收進了箱籠。
竇德昌惘然地道:“你不看看畫的是什麼嗎?”
“畫的是什麼有什麼關係?”竇昭用帕子仔細地擦著手,淡淡地道,“還是收起來的好。”
竇德昌默然。
沒幾日,紀詠從泰山回來,聽說鄔善走了,他搖著扇子哈哈地笑了兩聲,吩咐隨從備車,他要去西府。
紀氏緊張地攔著他:“你要去幹什麼?”
紀詠睜大了眼睛:“我給四妹妹帶了一支成了形的何首烏,這也不行?”
紀氏窘然地訕笑。
紀詠揚長而去。
見到竇昭問她:“聽說你和鄔善的婚事告吹了?你也不用傷心,他這種人,軟綿綿的,實在是沒什麼意思。你以後一定能遇到更好的!我正好尋了支何首烏送你,你補補頭髮。”
他這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打擊自己?
竇昭聽了氣得腦門直抽,咬著牙道:“紀家表哥是不是聽錯了?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和鄔四哥訂過親?”
紀詠張大了嘴巴,半天才閉上。
竇昭覺得心裡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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