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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天,你也出去透透氣,散散心。”
父親搖頭:“天氣太熱,不想出去。你的心意我領了。”
“這還沒進入六月,熱什麼熱?”馮保山說話,像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語氣一頓,目光疑惑地望著父親,“你,你不會是想為趙氏守一年吧?”
父親沒有做聲,垂下了眼簾。
“真是這樣啊!”馮保山非常沒有形象地跳了起來,眼睛瞪得像銅鈴。
半晌,氣呼呼地在屋裡子轉了幾個圈,道:“算了,我懶得理你了。我去找中直玩去。”然後“啪”地一聲甩著竹簾出了門。
父親不惱不怒,面色如常地溫聲喊著“壽姑”,叮囑她:“不要東張西望,練字!”
竇昭忙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描著紅。
整整一個月,父親都沒有踏出家門半步,在家裡讀書作文章,告訴竇昭寫字。
竇明的滿月禮因為母親的孝期,只在家裡擺了兩桌。
王家送了些小孩的衣飾做為滿月禮,沒有派人到賀,而做為外家的趙氏,既沒有來喝滿月酒,也沒有來送滿月禮。
竇家的人有些尷尬,王映雪則是又氣又惱、又羞又怨。
等到蟬鳴匝地的時候,從京都傳來訊息,舅舅趙思謀了延安府甘泉縣縣令一職。
前世,舅舅做到了慶陽府知府,正四品。
這一世,舅舅還是謀了西北的缺。
竇昭既為舅舅高興,心裡隱隱又有幾分失落。
祖父評價舅舅:“看不出來,還有這樣的手段。甘泉縣雖然貧瘠,可一去就是主政官,雖然沒有入選庶吉士,但起點還是很高的。”
三伯父更為不安:“元吉也這麼說。”
元吉是竇昭的五伯父竇世樞,這個訊息就是他從京都傳回來的。
如三代看穿四代看吃五代看文章一樣,竇家幾代人的苦心經營的光芒全集中在了竇世樞的身上。
他十三歲進學,十六歲中舉人,二十二歲中進士,庶吉士在吏部觀政,之後從吏部給事中做起,竇昭生病前,已官至武英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
是竇家第一個入閣拜相的人。
又因和東閣大學士兼禮部尚書王行宜、文淵閣大學士兼刑部尚書的陳榮均是北直隸人,被人戲稱“北半邊”。
祖父淡淡地笑了笑,笑容裡帶著幾分倨傲:“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元吉和你一母同胞,你有什麼好害怕的?”
三伯父擦了擦額間的汗,苦笑道:“我這不是因為自己讀書少,在進士面前就有些心虛嗎?”
祖父大笑。
竇昭則吩咐妥娘清點自己屋裡的東西。
看樣子,舅母很快就會來接她了。
按照前一世的經驗,事情會很快暴露,到時候肯定有番周折,她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父親笑她:“壽姑小小年紀就知道藏東西了。”
竇昭趁機將父親書案上的翡翠筆洗抱在了懷裡:“這也是我的。”
反正到時候新繼母進門,這些公中的東西都會重新登記造冊,以便和母親的陪嫁區別開來,還不如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收起來,混淆視聽,變成自己的。
父親笑得不行,指了自己多寶閣上的兩件玉石器皿:“這個喜不喜歡?”
“喜歡!”竇昭不住地點頭。
父親大手一揮:“也給你搬去藏起來!”
竇昭笑得眼兒彎彎如月牙,指了父親炕几上的錦盒:“我還要那個紅色的石頭!”
那裡面是兩方上好的雞血石,顏色鮮豔,自成山川霧巒的模樣,竇昭很喜歡,琢磨著以後找個名家幫著刻方印章。
父親颳著竇昭的鼻子:“你這個小機靈鬼,那可是爹爹的私藏,你要來幹什麼?等你嫁人的時候,我親手雕塊閒章送給女婿,當做是你的陪嫁好了。還有幾方好硯,到時候一併都給了你。”
竇昭嘻嘻笑,心裡卻打著鼓:難道還要嫁給魏廷瑜不成?他可不是讀書人,只怕那幾方好硯給了他也只是收進了庫房。
正想著,外面傳來一陣大聲的喧譁。
父親並不理會,把竇昭抱到了書案前的太師椅前告訴她練字:“我已經吩咐下去了,按照你的身量給你做套花梨木的書案和椅子,就放在爹爹的旁邊,到時候你就可以坐在椅子上練字了。”
話音未落,含笑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七爺,舅太太來了!”
父親一愣,道:“舅太太來了,有什麼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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