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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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昭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身影。
從誠惶誠恐到開懷大笑,她如赤腳在煉獄裡走了一遭。
誰又憐惜過自己的傷疼與哀鳴。
母親的腳步慢了下來。
紛雨籟籟如楊花。
那個身影轉過來。
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樑,清澈的目光,山水般鍾靈毓秀。
母親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跳了起來:“怎麼是你?王映雪,怎麼是你!”
她搖搖欲墜,抱著竇昭的手臂無力往下落,竇昭抱住了母親的腰才沒有被摔下去。
大伯母和三伯母面面相覷,三伯母機敏地竇昭接在了懷裡。
王映雪儀態從容地走了出來。
她站在廡廊下曲膝給母親行禮,輕聲地喊著“姐姐”。
“我們趙家只有我一個女兒,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又多了位妹妹?”母親冷笑,雖然極力保持著剛才的淡定優雅,卻難掩眉宇間的狼狽,“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王映雪垂下眼瞼,跪在廡廊下冰冷的青石磚上,表情恭謙又卑微,一如她在竇家長輩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恭敬:“姐姐,我們兩家比鄰而居,我沒有姐妹,姐姐也只有一個兄長,如手足般一起長大,我的脾氣姐姐是最清楚不過的。我家雖然落魄,可我也不是那沒臉沒皮的。高家明知道我家落難,還把女兒嫁過來。嫂嫂和哥哥成親不足一個月,卻主動提出來讓哥哥服侍父親去西寧衛。如今侄兒楠哥兒病重,就是賣了家中賴以為生的四畝良田也湊不出看病的銀子。我原想,只要有人願意,為奴為婢我都認了,不曾想,碰到的卻是姐夫。”她說著,重重地給母親磕了三個頭,“大錯已成,我無話可話。只能求公子,若是姐姐同意我進門,我定當忘卻前緣,盡心盡意地服侍姐姐。姐姐……”她眼角閃動的眼光,“要怪只怪造化弄人,”她又磕了一個頭,“我以後定當好好服侍姐姐!”
“哈!”母親嗤笑一聲,目光炯炯地望著王映雪,挑眉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王映雪微愣,然後自嘲地一笑,道:“那就求姐姐賞我條白綾。”
母親一言不發,抽下腰間的大紅色汗巾丟在了地上,笑著問王映雪:“夠不夠長!”
王映雪篤定地望著母親,慢慢地站起身上,嘴角含笑地走到了母親的面前,曲膝撿起紅色的汗巾,淡淡地道了身“多謝姐姐”,轉身朝花廳走去。
大雪落在她如漆的烏髮間,很快就消失不見。
這是大伯母陪嫁的莊子,若是弄出人命案來,她的名聲可就是全完了。
大伯母害怕起來,忙道:“七弟妹,女子是誰?怎麼同你認識?”
母親望著“啪”地一聲大門緊閉的花廳,失魂落魄地吶吶道:“她是王又省的女兒,住在南窪……和我父親曾是同窗,我們兩家時有來往……她比我小兩歲……我出嫁的時候,她還送我兩方親手繡著並蒂蓮花的帕子……我沒想到……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難怪萬元怎麼也不肯說是誰……他們做了圈套騙我上當……”
大伯母和三伯母卻嚇了一大跳:“王又省,是不是那個因為得罪了陳冬而被流放的王宜行?”
母親輕輕點頭,落下兩行清淚。
“七叔怎麼這麼糊塗?她父親可是己丑年的進士,和你五伯是同科。”大伯母急得團團轉,“不行,我得去跟小叔說一聲……”又吩咐三伯母,“你快攔著王小姐,我去叫人來!”
因少年納妾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花廳內外服侍的僕婦早被大伯母遣散。
三伯母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竇家不怕得罪權貴,卻怕背上逼死落魄同年女兒的罪名。
她失聲應諾,提著裙子就朝花廳跑去。
母親靜靜地站在青石板橋上,任雪花飄飄灑灑地地她身上堆砌,變成個雪人。
陪著她的,只有小小的竇昭。
第十二章 來客
更新時間2013…1…7 20:11:13 字數:3254
沒想到,母親和王映雪竟然是舊識!
一直以來,竇昭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有的女人為了和男人雙宿雙棲寧願捨棄家人,不要名聲?
難道男歡女愛真的這麼重要嗎?
一旦愛馳恩絕,男人拋棄女人迴歸家庭是浪子回頭,那女人呢?
又怎麼繼續在這個世上立足?
她和母親坐在中堂後面的小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