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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夜來了!”
憨兒提著食盒:“炒米糖開水。”
抱琴也提起食盒:“糊子酒湯圓。”
盧照鄰高興地說:“好好,正對我味口。”
邵大震玩笑地:“不好,不好,正對你味口的,在胭脂河畔的茶館裡。”
王勃不解:“我的通司,這是句麼事歇後語。”
杜微笑道:“盧大鬍子最對味口的是茶館裡的金寡婦。”
邵大震再補充:“那是個俏寡婦,真寡婦,她是鬍子,酒裡的湯圓,味道好極了,是不是?”
樓上幽默豪放,嘻笑謾罵的談論,使得在閣下室內徘徊的薛華臉上,羨慕地也展現出和善甜美的笑容。一陣樓梯響,薛華從門縫向外窺視,目送盧照鄰一夥人去遠了,他悄悄開門出來。
一鉤缺月掛樹梢,夜涼如水,梧桐樹剪影上灑滿銀輝。薛華向鳴翠閣上望去,閣上王勃燈下書寫,文思如潮,揮筆不停。
閣下,薛華臥在床上,徹夜不寐,長吁短嘆,輾轉難眠。他坐了起來也挑燈夜讀以譴煩悶。
說書人緩緩評說:“撓不著的才是癢,說不出的才是苦。王勃是苦中作樂,有苦,知心朋友互相訴說,痛快!薛華是有苦難訴,憂鬱只能伴孤燈,煩悶!鳴翠閣中秋夜長,長夜不眠,面對苦難,情境一樣,心緒兩樣。同是純正青年,同住一座閣中,今後遭遇會怎樣?前途難料,人生路比秋夜長。茫茫、茫茫、路茫茫啊……。
第十九集人言可畏是非多
說書人抒發感嘆:“‘禍兮福所倚’,王勃自以為因禍得福,遠離了京都貶山城,他想大隱隱於鬧市,眼不見、心不煩。他想在世俗中,作個清高客,寫寫文章,讀讀書。內心保持他的冷峻高遠,獨立曠達。學盧照鄰那樣,飲酒不澆愁,在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境界裡,鬧中取靜,置身世外俯視蒼生,與世俗同流而不合汙,發點牢騷尋開心,來一個‘外曲內直’,超脫紛爭。
他能辦得到嗎?他呀雖然遇著知音暢所欲言,碰上小人話無半句,尤其讀史書評古人的是非,寫文章斥當今的弊端。他這個正義文人心中秉仁義,事事處處還是離不了政治。王勃呀,他忘了‘福兮禍所伏’。”他不能小隱於山林,妄想大隱於世俗,這是將禍當了福。他想只交君子,不近小人。可是奸佞偏要找著他,他呀想不糊塗,真糊塗啊!
說書人的音外畫:
金雞啼明,王勃迎旭日,在花叢中,池塘畔,如白鶴遨翔騰飛揮舞長劍,薛華在古樹蔭下窺望,驚奇、崇敬、仰慕,情不自禁一聲喝彩:“好!”
王勃收劍回眸,二人目光相觸,王勃冷冷地持劍轉身,闊步登上閣去。
薛華尷尬無趣,怏怏不樂踱向宿舍。
陣陣嘻笑歡鬧聲,隨之盧照鄰、邵大震領著幾個年青文人登上閣去。薛華掩上了房門。
稍時,薛華聞聲從門縫中窺視,只見盧照鄰與邵大震指揮著青年文人,前拖後搡將王勃擁向園外走去。
薛華又開門跟了出來。笑聲遠了,鳥聲喧譁,他更感到孤身隻影,寂寞空虛佇立在梧桐樹下唉聲嘆氣。
劉氏扶著小丫環肩頭過來:“華兒,王勃還在閣上嗎?”
“不知道。”薛華生硬地回了一句,扭頭就走。
劉氏一把拖住:“這麼久了,聽說你連他閣上也沒有去過?”
“人家閉門著書寫文章,我去做什麼?”薛華甩開劉氏走了。
“華兒!”劉氏呼喊不住火了,潑婦罵街:“繡花枕頭,一肚子爛草包!”她一步不穩,丫頭急忙摻扶住了,反而捱了她一巴掌。
薛華匆匆避開,迎面又被薛仁攔住:“華兒,你為什麼不和王勃那夥人同去?”
薛華還是任性使氣:“人家以文會友,我去湊什麼熱鬧!”
“你也是名揚劍川的詩文雅士,人人誇讚的才子,你去吟詩作賦,只能給他們增光添彩,這種熱鬧,你一定要湊上去。”
“我沒有那個雅興!”薛華頂撞欲走。
薛仁攔住:“你呀,當初你興高采烈答應,要與王勃莫逆相交做好朋友,現在你義父要從益州來查問了,我看你怎麼向他交待?”
薛華愁上心頭,難以對答!“我……”他憂鬱地低下了頭。
邵大震扶著已帶醉意的盧照鄰前面行走,王勃、杜微隨在其後,來到胭脂河畔川味很濃的茶館。只見門上一塊牌匾,上寫著“真寡婦茶館”,門外又斜插著一個丁字吊的大布幌,上面幾行字。
王勃頗有興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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