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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薇用顫抖的手在申請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的淚水飄落到紙上。
陳步森即將在十二月十日執行死刑,決定採用槍決方式。
協和醫院有關冷薇肝移植手術的準備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冷薇已經住進了協和醫院消化外科手術病房等待肝臟移植。電視臺和各大平面媒體趨之若騖。樸飛到沈全的律師事務所刺探死刑執行的具體行進路線,沈全說你問這個幹嘛?樸飛說,這是千載難逢的大案啊,我們準備在節目中繪一幅執行死刑行進路線圖,然後把當天的槍決和器官移植節目配合進來,多直觀,肯定提高几個點的收視率。沈全氣得推了一下樸飛,說,你他媽的還有人性沒有?樸飛辯解說,觀眾愛看哪,他們說正義得到了伸張,他們沒有關心這個大案的權利嗎?沈全說,你們這些旁觀者看到一個人被處決就興高采烈,大快人心,可是有誰知道死者的心中隱藏著什麼樣的傷痛?成天只想到簡單的懲惡揚善,你們知道什麼是惡什麼是善嗎?現在他要死了,你們覺得有大熱鬧可看了?是不是?樸飛望著沈全說,你從來不罵人的,今天怎麼啦?吃了槍藥了?
三十四。復活的異象(2)
陳步森在執行死刑前的三天,被特別允許和他想見的人或者提出要見他的人見面。見面地點安排在看守所的一間舊辦公室,這也是通常死刑犯被執行死刑當夜逗留的地方。
第一個要求見陳步森的居然是陳三木。他打電話給周玲,要求見陳步森一面。周玲帶陳三木來到看守所,見到了陳步森。陳步森沒想到他會來,他還是稱他為表姐夫。陳三木說,我聽到了你改變行刑方式的申請,我很驚訝,很想進來看看你。畢竟我還當過你的表姐夫。陳步森說,謝謝你。陳三木說,希望我過去對你這個事情所說過的話,你不要記在心上。陳步森說,你說過什麼?我都忘了。陳三木說,你知道我是做學問的,我說的話都是一種學術問題,不是結論,都在探討當中。所以,今天你得到這個結果,我還是很難過。陳三木說,我想問一句,你真的不怕死嗎?我聽到你選擇槍決,我覺得你真的是不怕死了,為什麼?陳步森想了想,說,我現在感到我身上的罪都被洗乾淨了,所以,心情比較輕鬆。陳三木就沒再說什麼,只說,你要保重,你要保重。他和陳步森握了握手,走出了會客室。
周玲和陳步森走出了看守所。周玲問陳三木,你今天為什麼要來看他?陳三木說,我是他親戚嘛。周玲說,聽說你要結婚了?陳三木說,沒有,我和她分手了。他看著遠處天邊的一團雲,說,我現在承認,基督教可能是一個比較複雜的現象,我過去把它看簡單了,不過,不是因為你使我有了這認識,是因為陳步森。我也奇怪,同樣的一個信仰為什麼在每個人的身上表現會如此不同。周玲說,因為有人認自己的罪,有人不認。陳三木說,錯了,陳步森天性是善良的,現在恢復了。我天性也是善良的,我並沒有失去,所以無所謂恢復,我有錯,但沒有罪。周玲說,三木,你真可憐,一個教授居然不知道人有罪,中國人常常只說人有錯,以為罪人就是犯人,罪犯,囚犯,但陳步森卻知道他是罪人,他比你強多了。陳三木笑了,說,你就等著瞧吧,我也許會改變,信個什麼,但一定是透過自己的修煉,只要努力,人可以體驗到神和神的境界,也許我們是殊途同歸,說不定我到時也信了上帝呢。周玲說,我希望看到蘇雲起有一天為你施洗。陳三木擺手,不不不,我跟這個人辯過,他有幾斤幾兩我知道,他沒有資格給我施洗,我如果真的要受洗,至少要海外的有名的牧師,這樣才能相稱。
周玲回到城裡立即去看了冷薇。冷薇說她想馬上見陳步森,她說已經向醫院請了假。周玲知道這是冷薇見陳步森的最後一面了。她打通了沈全的電話,聯糸好了看守所方面。看守所潘警官傳陳步森的話,希望同時見到淘淘和冷薇的母親。於是,當天下午,冷薇和母親帶著淘淘,在周玲的陪護下,來到了看守所。
先安排的是老太太帶著淘淘進去看陳步森。淘淘看到陳步森時,不像過去那樣高聲叫他劉叔叔,而是怯生生地躲在外婆後面。陳步森說,淘淘,你不認識我了嗎?淘淘仍然不說話。老太太說,小劉啊。她還是叫他小劉。這孩子來的時候說,他很想你,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不說話了。陳步森拿出一個東西來,居然是一輛地瓜車。這是陳步森特地託潘警官在外面市場買了地瓜做的。淘淘看到地瓜車,臉色緩和了一些,玩起地瓜車來。陳步森說,好玩嗎?淘淘笑了,好玩。他抱了一下淘淘,淘淘牽著車子出去了。老太太這時對陳步森說,孩子心裡難過,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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