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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許多的藥,後來冷薇的高燒總算壓了下去,但她的腦子好像被燒壞了,整個人變得呆滯。陳三木來看她,見到她的模樣嚇了一跳。
你怎麼變成這樣?陳三木說,報道我都看到了,我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但我還是決定來看你。我覺得你不要給自己過多的負擔。冷薇說,我完了,陳教授,你不必再為我呼籲了,陳步森就是把我全家都殺光,我也沒話說了。陳三木搖頭,說,道理不是這樣講的,我就算相信李寂做過那些事吧,也不會讓我感到驚奇,他不這樣我才驚奇,在一種結構性腐敗當中,個人的能力是很微弱的。所以,就這事件性質的第一點上說,你也不要太自責。冷薇說,我做不到,我恐怕等不到他們來抓我,我就隨他去了。陳三木說你不要做傻事兒,人會犯錯,允許改正錯誤,否則每一個人都沒法活,現在我要講第二點,這第二點很重要,就是說,是不是隻有李寂一個人犯錯,如果只有他錯,那你沒話說,乖乖接受別人的審判,事實肯定不是這樣,肯定還有人錯,肯定還有人比李寂更壞,這怎麼說呢?這就是說,你跟我一樣,你有什麼權力查我審判我?冷薇說,可是他已經公開了,別人卻藏著。陳三木說,這是另一回事,我陳三木就是這樣,不論你如何牛逼,你也做和我一樣的事,你就沒有權力審判我,就是你的官比我高,你把我抓起來,我心裡還是不服你,所以我不沮喪,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我今天來勸你,就是用這個道理。
冷薇說,我理解你的話,但我還是覺得活不下去。陳三木摸著下巴,說,這也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吧。我告訴你,其實我個人回顧自己的歷史,我也做過很多錯事,包括所謂背叛周玲,我確實找過女人,但我為什麼好好地活到現在?因為我認為,周玲也有錯,甚至她錯在先,是她的錯導致我出軌。這並不是一本糊塗帳,既然誰都有錯,我們又擔心什麼呢?人生就是由錯誤構成的,不是由後悔構成的,所以悔恨並沒有那麼大的意義,你即使悔恨了還照樣幹,直到你死一切才了了,周玲和蘇雲起誇大了它的意義。我今天來一方面安慰你,一方面也提醒你,你抗爭陳步森的假悔改是對的,你千萬不要有懷疑,你要站在我的一邊,我現在正準備材料,要和蘇雲起在電視臺進行第二場辯論會,到時候我希望你來當我的嘉賓。
二十五。案情的逆轉(2)
陳三木的探望對冷薇根本沒有起到作用。因為陳三木沉浸在自己的觀點和想象裡,很顯然,他一直是利用本案宣導自己的價值觀。而冷薇面臨的是現實痛苦。當晚她試圖服用安眠藥自殺,被她母親發現,母親在她面前哭得老淚縱橫,淘淘也嚇得一直不停地哭,母親把李寂的像扯下來放到女兒面前,說,你那麼狠啊,你想這樣一走了之嗎?他等著你為他報仇啊,你就這樣走了?現在他被人罵到臭頭,成了一個大貪官,你就一句話也不想替他說嗎?你不是跟我說他不是貪官嗎?那你就到大街上對人說啊,說我女婿是好人,說啊。冷薇抱住母親痛哭。
只有一個人聽到這個訊息是喜出望外的,這個人就是劉春紅。她的直覺告訴她,胡土根的出現對陳步森是一個希望。她很快地找到了律師沈全,和他商量案子未來進展的可能性。她對沈全說,沈律師,胡土根的交代對陳步森是一個好訊息,我們千萬不能錯過了它。沈全說,當然,看上去胡土根的供詞對陳步森是個利好,不過,他的供詞還需要得到證實。劉春紅說,報紙不是報道過了嗎?現在每天都有李寂案的新聞,不是真的他們敢報道嗎?沈全笑著說,法律不是新聞,法庭對任何證據都需要查證。劉春紅嘆了口氣,問,這麼說還很複雜?沈全表示並不容易。劉春紅說,我只要他能保住這條命,以後都好辦,我都能想辦法,如果人頭落地,就什麼都完蛋了。沈全給她分析,現在要扭轉局勢,靠冷薇作證看見來是很難了,她既不肯作證說陳步森對她有悔改行為,也不肯作證陳步森只是殺李寂的從犯。劉春紅說,這個女人太可惡了。沈全問她,你要是她,你會嗎?劉春紅就不吱聲了。沈全說,她也很可憐,現在她一無所有了,丈夫,工作,金錢,連道義也失去了,原先支援她的人都倒向陳步森和胡土根一邊了,她還要忍受因為仇恨而不原諒陳步森的內心痛苦。從裡到外,她現在被剝奪得差不多了。劉春紅說,我現在只關心陳步森怎麼辦?沈全說,胡土根的出現只對冷薇發生影響,對陳步森沒有實質意義,需要證明陳步森只是從犯,沒有動機,是隨從者,在實施殺人過程中也只是從者。這需要胡土根的供詞。
。。。。。。土炮在法庭上驚人的供述傳回到看守所,引發了號子裡的譁動。連陳步森都驚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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